非常理的病情冥冥中非要他解決不可……殷瑜也摸不清自己的心了,不希望他無用,又不願意他做出掌控外的勞績。
這不是能縱他不明念想做主的事情,隔日殷瑜帶他全身蒙布再次涉足隔離區。
這病不緻命,拖着人一口氣呻.吟嚎叫,幾百人聚起來像在深淵地獄,如果想到了病情演變,讓人懷疑踩的地上軟爛是不是他們身上的肉,一下感覺渾身難受。
啊……禇宜青挺直身,遠離了木闆上雙目渙散的人,開始思索彭飛義邪靈作祟的可能。巫蠱之術沒有遍地開花,怎麼偏偏撞上了他的知識儲蓄。
殷瑜像從禇宜青看出了什麼,喉頭一緊,上前問:“怎麼樣?”
禇宜青慢吞吞地說:“我好像之前在一本古籍看過……”
“回去後我回想研究一下。”
白布蒙面雙方都看不到彼此表情,事情就暫時作罷。
油燈下禇宜青利索寫了藥方,看病症最初像長在人身上的黴,之後壞死,剝落,說是菌絲附着人身上傳染,勉強說得過去。
到底不能肉白骨,禇宜青不明白誰那麼狠的心,有心追究,卻是有口難開。
心裡一揣事,墨滴紙上洇透。
帶着笑意的暗啞聲音擦耳而過:[找到了,這次的目的。]
燕胥說:[就在隔離區。]
禇宜青被喚回注意,看着他眯起雀黑眼眸,“什麼?”
[一個人。]
燕胥神情幽明如搖晃的燭火,夜下的溪流,語氣柔軟:[就當作是驚喜,不要問了好不好?]
他都這樣說了,禇宜青哪能不應。
自然要從病症輕的着手看成效。
禇宜青問仆人:“都在這了?”
病症輕的都在屋裡了,目測二十多個,畢竟後來都隔離了,人數不多。
燕胥則站在一個抱膝的人前,禇宜青與他一起俯視打量着,說:“先從他開始。”
診斷過程兩人間沒有任何交流,禇宜青隔着面帳一直觀察,生了病的人好看不到哪去,瘦脫相了,這病讓他像發黴了一樣,骨瘦的胳膊上點點黑斑。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有什麼用?”
禇宜青沒看出特别,有空獨處時問身邊心情不錯的燕胥。
燕胥說:[帶着他吧。]
燕胥那樣說了,禇宜青借觀察之名留好轉的瘦杆條在身邊。
燕胥評判道:[可惜,可惜,太虛弱了。]
燕胥那樣說了,禇宜青吩咐人用藥膳溫養着。
燕胥不滿說:[模樣太不修邊幅些。]
燕胥那樣說了,禇宜青讓他下去梳洗,又換顔色清亮的衣服。
模樣總算能入眼了,禇宜青正視了他一回,可辨幾分俊秀,有養分了就有股野草般向上的韌勁。
禇宜青這段時間頭次主動搭話,“你叫什麼?”
他聲音沉悶卻又輕,“……燕洵”
禇宜青錯詫,差點當場責問燕胥:是要讓他兒孫繞膝享天倫之樂嗎?
禇宜青耐住性子,隻是姓,可能是巧合,“籍貫在哪?”
燕洵不說話。
禇宜青維持表面淡然:“我身邊不能留來曆不明的人。”
他聲更輕,不仔細聽就會錯過:“蘇州。”
禇宜青抿緊了唇,讓他退下。
燕洵盯着他面色,想說些什麼,揉皺了袖口後依言退出去。
禇宜青找不到一直在他身邊的燕胥。
門被推開,沒等他質問來人雀躍說:“你為什麼生氣?這樣不好嗎?”
禇宜青沒反應過來,怔怔回眸看向背光的人,一聲呼喊看清臉後消失在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