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岑想到方瑞對頭發的迷戀,沒忍住摸了摸,如紗如絲般滑膩。
殷念岑回想起從前他宮裡抱了床絲綢被讓他蓋,沒過幾天就被他手上腳上粗糙的繭勾爛不成樣子,即使很喜歡它的觸感,也再也不願意接觸這種嬌貴的東西了。
…………
正午禇宜青才睜眼,眼睛酸澀,頭疼的厲害,四肢也酸脹,哪哪都不舒服。
禇宜青擰眉藏進被子更深處,想用睡眠渡過難捱的疼痛,又它被折磨不能安穩入睡,隻好認命睜開眼。
禇宜青坐起來,手握拳輕輕錘着作痛的腦袋,回憶昨晚到最後他已經斷片,無疑是輸給方瑞了,落到這下場不禁幽幽歎口氣。
一低頭又發現衣服還是昨天的一身,帶着難聞的酒氣。
禇宜青顧不上複盤,既然注意到就不能忍受身上的氣味,綿長的痛感中疼痛耐受力上來了,禇宜青決定去浴室院泡澡,氣血通暢,便能緩解頭疼的症狀了。
但他一下床,腿像棉花做的,猝然跪在地上。腿不聽使喚,禇宜青再急也一時站不起來,就隻好爬在床沿,積蓄力氣。
殷念岑進來時就看到他倚着床柱一副孱弱倔強的模樣,覺得他在苦苦掙紮,甯折不彎,心底湧出陌生的憐惜之情。
落到嘴上變成幹巴巴的一句,“你不如再歇息一會兒。”
禇宜青搖頭,“不了,我要去沐浴。”
“你先用齋,我去燒水。”
那方瑞事後胡思亂想一通,欣喜變成了憂懼畏怯,去拜托殷念岑過來,而殷念岑也好奇禇宜青的态度就應允去看看。
殷念岑則見他跟粘在蛛網上似的殘敗樣兒,也為昨天拒絕心底踏實不少,任勞任怨地燒水去了。
禇宜青奇怪他突然的熱心,但他慣于享受,就理所當然受着殷念岑的關懷。
他緩慢移動到木桌,打開殷念岑給的飯盒,裡面是不帶油水的白粥小菜。
吃着胃暖和了,四肢也漸漸充盈力氣,禇宜青有餘力想事情了,可一想就憂愁,他不方便與方瑞走太近,下次機會什麼時候能等到。
同時他深深懷疑自己的酒量,或許是他上世能參照的人少,或許他酒量沒多好,禇宜青決定再也不幹和人拼酒的事兒了。
看見殷念岑來回幾趟将木桶填滿,禇宜青奔逸的思維回籠,心情愉悅——其他暫且不想,至少現在好好泡一會。
殷念岑做完事不多言,留下空間給他。
禇宜青脫淨準備跨步進桶時,終于發現和往常的不同之處,淡定的表情龜裂。
注意力往下彙集,他很快發覺其他的不适,禇宜青臉色陰沉,又不是雛,發生了什麼他都知道了。
他匆匆洗完去找殷念岑,昨天的事要一五一十問清楚。
殷念岑像知道他會來,放空地坐在凳子上,見他來了眼珠一轉,指指對面的椅子。
殷念岑開始注意從前沒在意過的細節,比如他面色紅潤不少,領口沒有收拾整齊,還有他壓抑着愠怒的眼神,讓他覺得被針紮似的刺痛難受。
又不是他做的。
殷念岑開始慢慢說着:“昨天是你先醉了,方瑞他沒有,他攙扶你去你的房間。”
禇宜青認真聽着,他不清楚殷念岑知不知道他和一人發生了關系,如果不知道他也不想自爆……
見他不說話,殷念岑暗暗指引,“方瑞他沒醉是因為使了小伎倆,将酒趁你不注意時倒掉。”
他是後來整理房間想到,才帶着仆人過去又支開仆人。
禇宜青再想到殷念岑之前的提醒,毋庸置疑是方瑞。
方瑞。禇宜青默念,他不是忍氣吞聲的人,對他來說方瑞是高官,如果他沒有個一技之長,被抱了隻能逆來順受,開導自己。
幸好沒有如果。禇宜青笑了笑。
殷念岑沒錯過他一閃而過的笑顔,有些發懵。
知道是方瑞為什麼高興?兩情相悅嗎?殷念岑不解皺眉,直勾勾盯着禇宜青。
感受到殷念岑赤.裸的視線,明白了和殷念岑無關,禇宜青眼笑眉舒地答謝。
看着禇宜青春花般的笑臉,殷念岑心情更複雜别扭了,簡直百爪撓心,幾乎脫口而出要問為什麼,難道抱一次就非他不可了?
等方瑞找他問情況,殷念岑像有難言之隐的樣子弄得方瑞忐忑不安。
“他似乎沒有芥蒂,不如你們好好交流一次。”
方瑞不敢置信地反問:“果真?”
殷念岑一副愛信不信的樣子不搭理他。
方瑞等不及,“那你和他說就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