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绾笑得寬厚,“又沒怪你,天兒的信已轉至你大翁手中,甚好。”
“……”田應天目光閃爍,難道她早就識破了他的藏頭詩,甚至是借着他手,刻意為之?
田應天心亂如麻,卻不敢再言其他。
半晌,阿绾朝幻象内外道:“既如此,我們便依田襄公所願,棄衛轉襄,如何?”
姜戾眼中陰霾,他屍身靠着晶核異能,與當年無異,但那股帝王戾氣是愈發重了,“應是朕喚他們入杲才是。”
天子親征,卻無人來迎,實在是有損天威。
“父王就當陪阿绾遊巡北地嘛~”
阿绾笑得乖甜,一如當年嬌氣,她輕輕安撫着人,任誰聽了都要心軟。
姜戾心知今朝不同以往,遂也斂下了戾氣,對着阿绾笑道:“無礙,阿绾想如何,便如何,朕下令屍軍整頓,随後出發。”
“謝謝父王。”
帝芮蹙起眉,神識查看起杲都城中,士兵們對基站建設的進度。
十五裡地轉瞬便至,畢原墓陵。
此地葬着曆朝天子諸侯及其嫡妻,阿绾見帝芮很快便尋到了越王後的陵墓口。
她不由得眨了眨眼,和方才逛宮殿的惬意相比,這神的這番舉動,才是真的在尋狐裘吧?
是了,他明明說了“暫無異常”,阿绾忽就暗唾自己。
“狐裘在此。”帝芮很快入了墓,此墓與長陽宮布局一模一樣,隻不過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地下。
内室中央,擺放着一個棺椁,棺椁周邊皆是陪葬寺奴,隔邸後室還有些許樂奴,以及無數精美的鐘鼓樂器。
帝芮朝着棺椁颔首示意,便熟稔地穿過長廊,到了側室的儲司庫。
儲司庫的金匮更加琳琅,壘放了滿滿一室,帝芮還未開匮,後側密室便開了石門,發出了“隆隆”的聲響。
“阿芮,怎麼回事?”
帝芮并未回複,而是快步跟上,儲司庫的後頭竟還有個神秘密室,密室入口旁有個打開的金匮,裡頭空空如也。
這是越王後的陵墓,就連帝芮,都是傳神而入的,後側怎會有個密室,且是誰觸發了機關,難道是盜墓賊人?
可是這入口并無鑿痕。
入口望去曲徑幽深,隻有一片黑。
帝芮感應片刻,神情肅穆冷寂,他不假思索便踏入了黑暗中。
“阿芮!”太黑了,縱使帝芮未斷幻象,阿绾也什麼都瞧不見。
她連忙喚出被屏蔽的系統,“9725,快探探帝芮有無危險!”
9725還未來得及感應,幻象那頭便傳來了清冷的安撫聲。
“卿卿,勿怕,此地氣息複雜,若是活人進入,不稍片刻就會窒息而亡,我無事,不過……”
“不過什麼?”阿绾渾身緊繃。
“方才從金匮逃出的,不是死物。”
不是死物?墓陵之下,除了死物還有什麼?
“也不是活物。”帝芮冷靜補充。
阿绾心慌意亂,“太黑了,我什麼都瞧不見,可燃篝火?”
“氣息不純,若燃篝火,恐會引起坍塌。”
系統此番也開始安慰,“阿绾大人,主神無礙。”
“不是死物也不是活物,難道是……”
“是那狐裘,九尾确實隐匿其中,它隻餘一尾,感應到了我的氣息,便慌亂而逃了。”
竟是這樣!
阿绾舒了口氣,九尾眼下虛弱無比,它定是不敢對上帝芮的。
“可這密室究竟通往何處?”阿绾這話剛落,随着帝芮的視線,幻象的光線忽就明亮起來。
是個三岔路口。
帝芮原地止了步。
9725憤憤出聲,“太狡猾了,這九尾在三路洞口都留下了氣味!”
阿绾娥眉深蹙,全息幻象讓她身臨其境,她有些不知所措,隻得望向帝芮。
“阿芮,如何是好?”她人在軀殼中,對意識體感應得并不确切。
帝芮還未出聲,沙漠這頭,姜戾已整頓好了屍軍。
“吾兒,随朕出發!”
阿绾回頭,神情如身處陵墓那般無措,玄貓尺玉已到了身邊,海東青也盤旋空中。
“襄衛蔡三都迫在眉睫,卿卿勿憂,你先出發襄都,信我,我不會再讓反蠱之力傷到你。”
解決了九尾,确實能讓她更加無所顧忌。
畢竟沒了反蠱,平定襄衛,對現在的姜绾而言,就一個傳音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