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險的直哉看向不遠處的五條悟,背光的神子僅用一個響指就解決了他疲于招架的咒靈,即使早就無數次明白自己與對方的差距,這一刻心中還是泛起怨恨。
不過眼下雜亂的人群不允許他消化這一情感,盡可能迅速地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着,禅院直哉喊出潛伏的暗衛示意他們處理局面,自己則走到沉默的看着他處理一切的五條悟面前。
“這一次非常感謝悟君的幫助,不過下一次還請讓我自己處理。”
收到感謝的神子沒有回應,隻是提起手中的物品再次邁開腳步:“走吧。”
兩人身影即将消失在街角時,急促的話語聲在人群中響起:“請留步!”
五條悟沒有理會,禅院直哉則是拉住他轉身,一直沒有關注的男孩終于在視線中露出全貌,唯一的特征便是那雙比常人小出許多的眼睛。
“非常感謝你們剛才救了我們”和一個标準的鞠躬禮。
“我才沒有興趣救人,這次是你們運氣好恰巧我需要個免費陪練而已,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回想起上輩子與五條悟齊名的咒靈操使此時卻向自己道謝,禅院直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惡心感,冷嘲熱諷兩句就拉着五條悟離開了。
抛去與咒靈的對戰以外,這一次的出行勉強算得上開心,隻不過告别五條悟後禅院直哉就開始新一輪的加練。
揮劍的手臂肌肉酸痛,額角的汗水不曾間斷,即便如此動作也十分标準,每一次的揮劍中都帶有着他濃厚的不甘。
練功服的衣袖嘶吼着不滿。
今天所見的夏油傑是那麼弱小,自己可以輕易打敗他,可就這麼一個低賤的平民卻在未來将他遠遠甩在身後。
明明自己有着禅院家最标準的訓練,自身的天賦也不低,更是以加練為常态……
而夏油傑區區一個平民!沒有系統化的訓練,甚至和五條悟在高專中逃課,僅僅隻是因為他有幾乎無上限的稀有咒術,便能輕而易舉地成為自己一直無法達到的特級……
濃厚的不甘夾雜着對自己的怨恨,禅院直哉深陷其中,直到樹上的人出聲打斷情緒反刍:
“吵死了小鬼。”
禅院直哉擡頭仰望樹枝上貌似在午睡的甚爾,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正像喪家之犬一般流淚,快速揩去眼淚又低下頭試圖掩飾發紅的眼眶。
“……對不起……甚爾君……”
悠閑的甚爾聽到這一稱呼饒有趣味的挑起一側眉,睜開眼看向低着頭的小鬼,右手摩挲着下颚開口道:
“嫡子叫我用敬稱,我可配不上啊。”
被注定要在禅院家腐朽的家夥用敬稱真的惡心死了,更何況眼前的家夥還可能會成為所謂的家主。
沒想到小鬼聽自己這麼說居然急了,還沒到自己腰的小人猛的擡頭氣沖沖的喊着:
“怎麼可能!甚爾君是最強的……”
腦子裡又回想起聽到甚爾君死訊的場景,最強二字都放慢了調子。
“哦?”
甚爾自嘲般勾起嘴角,牽動疤痕形成一個可怖的笑容,之後任憑直哉的目光多麼熱切也沒再投向對方,隻是透過參差的枝葉看着天,過一會就幾個跳躍回屋。
被忽視的滋味很不好受,禅院直哉突然不解:自己為什麼會為這件事生氣,即便是上輩子的自己也沒把咒靈操使放在心上。
回過神,幾乎瞬間從頭頂生出一股涼意,此前一直被忽視的詭異纖毫畢現,周圍事物的暗調原是被巨大怨氣掩蓋了本色,在自己周遭黑氣宛如噬人深淵,怨氣源頭則是禅院直哉自身。
奇異的是,如此龐大的怨氣在禅院家中居然沒有引起任何疑問,禅院的結界無法識别,那麼六眼呢?
後背冷汗浸潤布料,直哉快速回想五條悟在面對自己時的眼神,可對方總是平靜的眼神又難從中得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