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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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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絲并不是在與魏泱怄氣,她知曉自己在魏泱跟前排不上名号,也實在沒有資格恃寵而驕,所以此刻面容裡的恹恹之色乃是發自肺腑。

哪怕是遭受過、曆經過這麼多的嗤笑與欺.辱,傾絲依舊無法對此泰然處之,爹爹和娘親生前将她寵成了掌上明珠,不曾想今時今日的她卻要在乾國公府裡寄人籬下、飽受冷眼與譏諷。

若爹娘在天有靈,必定會疼惜得連連落淚吧。

魏泱染着譏诮的笑聲剛剛響起,正當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漫上心頭時,他肆意而起,意圖将博古架上擺着的那一屜寶玉盡數贈予傾絲時,翹頭案前立着的傾絲卻已朝他盈盈一禮,瞧着是要作勢離去的模樣。

變故陡生,沉浸在喜悅裡的魏泱根本不知曉傾絲突然離去的原因。

況且傾絲也不是個多麼能掩藏面容神色的女子,她歡喜時那雙水汪汪的杏眸會如朝霞綻放般流溢生姿,端着矜持瞧人時盈盈怯怯的體态又像極了暮春裡的一朵嬌花,如今颦着柳眉的傷怮模樣裡又藏着些令人心悸的脆弱。

仿佛她是冬日裡渡到初春的一片薄淡的雪花,暖融融的春光一拂,便要徹底消弭個幹淨了。

“魏世子若真不喜歡這扇套,便扔了吧。”傾絲到底是還存有幾分少女的嬌憨之氣,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可真被魏泱這麼奚落一場,不免露出幾分小女兒的氣性來。

若魏泱是個情場老手,或是深谙女子心思之人,此刻必然能從傾絲眉目含怒的面色裡瞧見幾分端倪,或許賠笑勸哄一番,又或是将自己心内極喜歡這扇套的真心話說出口,便能引得傾絲回轉心意。

偏偏他性子陰晴不定,又從不曾将心思放在男女情.愛之事上,往日裡也隻有旁人捧着他、順着他的時候,甚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擺臉子。

所以哪怕此刻魏泱心裡千萬個不願讓傾絲離去,他卻也隻是緊繃着俊白的面色,愠怒着一言不發。

傾絲說完這話之後,便悄然地退出了書房。等走到空曠開闊的廊道上時,嗅到了那點清雅沁人的花香,心緒陡然開朗松快了幾分。

她到底還是害怕這權勢威重的魏泱,況且像他這樣眼高于頂的王孫公子,也的确太難讨好了一些。

最關鍵的是,他雖出身好、樣貌家,前途一片坦蕩,可傾絲卻半點也不喜歡這樣高高在上的男子。

此時搬了個小杌子坐在廊道上來回眺望庭院内景色的绛玉也發現了傾絲的存在,她瞪圓了眸子,一臉驚訝地問:“林姑娘怎麼出來了?”

他家爺左盼右盼才盼來了傾絲姑娘,怎麼隻說了這麼幾句話就将人家放出了書房?

傾絲雖在魏泱這兒碰了壁,可卻不會将心内的郁澀發洩到無辜的绛玉身上去,況且绛玉幾次三番地對她施以援手,傾絲阖該好好謝謝她才是。

“绛玉姐姐,我就先回月華閣了。”傾絲朝她笑笑,已是在竭力掩飾面容裡的尴尬。

她這話說的語焉不詳,绛玉約莫猜測出是她與魏泱之間鬧了什麼不愉快,又見書房裡的魏泱沒有要出來阻攔她的意思,當下也隻能歎了口氣,道:“那奴婢送一送您。”

绛玉甚至還在路過書房的窗牖時特意揚高了些聲量,以此來給魏泱一個提醒。隻可惜書房内的魏泱根本沒有半點要動作的意思,隻是冷着臉目睹着傾絲的離去。

這時,耳房裡的冬兒和珠绮俱都小跑着跟上了傾絲的腳步。

斜風狂舞亂做,吹得庭院裡的青玉樹枝桠窸窣作響。绛玉在青石台階上立了許久,等耳邊響起一陣瓷瓶被砸碎的清脆聲響後,她才回過了神。

聲響是從書房裡傳出來的,绛玉甚至都不用走進書房去瞧裡頭的景象,便知曉此時的魏泱必然是在拿那無辜的瓷瓶來發洩心中的怒火。

她家爺自出生至今皆是順風順水,除了當初胡禦史那一遭事外,便是在傾絲姑娘這兒碰了壁。

魏泱盛怒時,連绛玉也不敢貿然進屋。

約莫等了一刻鐘後,绛玉才敢走進書房去瞧魏泱的情狀,正逢刁嬷嬷來給魏泱送些吃食糕點,一見绛玉慘白的臉色便追問她發生了何事。

绛玉隻得把方才傾絲來訪,又匆匆離去,之後爺發了一通邪火的事統統說了出口。

刁嬷嬷立時冷着臉把手裡的食盒遞給了绛玉,半晌隻道:“公主的意思是,爺若瞧上了那林氏女的美貌,想怎麼任性都由他去,隻是萬萬不能對個身份如此卑微的女子動情。”

魏國公世子夫人一位必定要由個身份貴重、人品端莊的貴女擔任才是,像林傾絲這樣出身的貌美女子,至多隻能做魏泱的妾而已。

“奴婢明白。”绛玉答道。

刁嬷嬷見她如此柔順,話語也和緩了不少,隻道:“下回不必給那位林氏女通傳,也别讓她總是在爺跟前晃眼。”

“是。”

說罷,刁嬷嬷便走進了書房。

她一進屋便瞧見了翹頭案旁一地狼藉的瓷瓶碎片,而立在碎片中央的魏泱卻是持着一雙冰冷刺骨的寒眸,忍着洶湧的怒問她:“嬷嬷來做什麼?”

刁嬷嬷還算了解魏泱的脾性,當下便拿捏着他的七寸開口道:“爺忘了,今日是胡禦史的忌日,老奴才去普濟寺的後山瞧了胡夫人。”

這話一出,方才還怒意凜凜的魏泱如同被人抽去了脊骨般塌了下來,人瞧着也萎靡頹喪了幾分,胸膛裡淩然的怒意也隻剩滿心的歉疚。

“勞煩嬷嬷了。”魏泱愣愣地開口道。男女有别,胡夫人與胡小姐曆經如此艱難的變故,能僥幸留下一條命來已是傅國公與英瑰公主在背後使了大力的緣故。

這些年魏泱因胡禦史的死郁郁難平,又将手邊大半的銀子花在了胡禦史的女眷身上,可這流水般的銀子填了進去,魏泱心中的歉疚卻沒有因此而削減半分。

伺候他的小厮和奴婢們都怕極了他喜怒無常的陰戾性子,入刑部這兩年他還得了個“玉面閻羅”的名稱,概因他鐵面無私,審訊犯人時的手段又狠辣無情,仿佛是手裡沾的血越多,就能蓋過胡禦史被施以極刑時流在他心口的鮮血一般。

刁嬷嬷明白他心裡的苦楚,所以每當魏泱露出幾分難以自制的瘋癫來,她都會倍感心疼。

早年的事兒,總是英瑰公主與國公爺對不住世子爺,爺好不容易得了個比親父還要盡職盡責的師父,卻不想會眼睜睜地目睹着師父被處以極刑。

更何況,那一封要了胡禦史性命的詩詞是被年少的魏泱帶到密友跟前大肆宣揚了一番,他話裡句句都是對胡禦史才學的敬重與驕傲,卻不想這首才氣四溢的詩傳到了皇帝耳中後為胡禦史招來了殺身之禍。

子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魏泱怎麼能接受自己害死了胡禦史這一殘酷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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