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管道運輸這個主意，那更是字面意義上的死路一條。

不管是連接人民藥店的供水管道，或者是供暖管道，全部都在藥店消失的部位，以一種十分違反常識的狀态攔腰斬斷。

無論是流水還是物資，都被管道斷口處一層淡黑色的薄膜擋住，始終無法前進分毫。

藥店原有的排污管道中，也沒有檢出來自卓珂的生物成分。

也就是說，藥店目前使用的水電，大概率不是來自藍星，而是受不明力量影響，憑空出現在藥店裡的。

這也能從卓珂新進貨的潤喉糖包裝側面，如同原樣克隆般的條形碼得到側面證明。

這些産自系統的物品，或許真是對某個母本的複制粘貼。

話雖如此，可207局也不敢真的斷開該區域的水電，測試這個猜想是否為真。

說回到電話費用這裡。

對于主被叫均為0.1元/分鐘的通話費用，207局雙管齊下，一邊通知相關部門緊急修改相應套餐，一邊試圖向卓珂的号碼充值話費。

答案顯而易見，與直接給藥店充錢時一樣，變異過的藥品經營管理系統堵住了一切可供作弊的漏洞。

就連當初開發這套ERP系統的技術團隊，也對這個超出他們掌控的不科學系統束手無策，愁得直求神拜佛，妄圖尋求玄學庇佑。

面對這些發際線平均倒退了至少五公分的可憐程序員，張局長也不忍心再層層加碼，逼迫他們繼續996加班，找出修改系統數據的辦法。

這明顯不是這些程序員能解決的問題。

看到張局長再度緊蹙的眉頭，同樣身處207局，了解局中動态的池柊，不是不能理解這位長輩焦躁煩悶的心情。

“張局長……好吧，張叔。”

池柊歎了口氣，在張局長的再三糾正下，換了個更親近一些的稱呼。

“不管怎樣，借調至207局的各專業教授學者，研究進展大都比較順利。尤其是研究阿齊茲人語言的課題組，那支新接觸的商隊勢力，為我們增添了許多新穎且寶貴的素材。”

池柊溫文一笑，撿了幾樣課題組裡的新進展，當做喜訊彙報到張局長面前。

“這倒也是。謝謝你的安慰，小池。我也是年紀大了，比不上年輕時的銳氣，居然還要讓你這個小輩擔心我的情緒。”

張局長失笑着搖了搖頭，端起桌上泡着濃茶的保溫杯，擰開蓋子淺呷了一口茶水。

“雖然我們的行動遇到了不少挫折，但也取得了比失敗更多的進步。真正在異鄉受苦的小卓都還不肯躺平認命，我怎麼可以總這樣消極沮喪呢？”

張開誠一樁樁曆數着近期的研究進展。

“礦物學家認定引發系統亂碼的礦物，是一種此前未曾在藍星發現過的新礦物種，準備對它開展更進一步的研究。”

“異界文明研究小組提出，商隊對藥店的監控系統毫無反應，或許是不了解攝像頭的功能。再結合金币的工藝等因素綜合判斷，異界阿齊茲人的科技頂峰時期，應該與景國第二次工業革命時期大緻相當。”

“分子生物學家正在對新收到的菌菇進行基因測序，動物實驗表明，該種菌類具有胃腸炎型毒性，對人類的毒性尚不明确。”

“就連你，小池。”張局長舉起手裡的保溫杯，遙遙指了一下對面坐得筆直的年輕人。

“你不也從阿齊茲人對紅皮怪獸異常難讀的稱呼裡，分析出這是由三個基礎單詞縮簡融合而成的合成詞，進而猜測這種怪獸出現的時間可能相對較晚，或許與摧毀異界文明的事件有關嗎？這樣敏銳的觀察能力，确實有幾分你媽媽的風采。”

“您過獎了，張叔。”

想到自己英年早逝的母親，池柊默默垂下眼簾，遮擋住眼中的怅然神傷。

“我隻是做了些普通的工作罷了。作為阿齊茲人日常用語中高頻出現的詞彙，像是拉歐迪赫瓦恩沃赫賽伊這樣的冗長單詞，即使我沒有注意到這點不自然的地方，也會有其他學者發現這一問題的。”

“你這孩子就是太謙虛了……”

張局長微笑着放下保溫杯，伸手拍了拍池柊的肩膀。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攪你了，你先回去整理教案，然後再好好地休息休息，倒一倒時差，把作息時間調整成與卓珂同步的狀态，方便之後的電話授課。”

“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