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水被關在小黑屋裡的時候，想起在培訓班學的那些規矩，越想越悲觀覺得自己怕是要沒命了，心裡有些後悔，早知道下了火車還不如去找蘇末，當個小說家多好。

好在最擔心的事沒有發生，關了兩天石三水就被放出來，看着給自己開門的景鋒，石三水熱淚盈眶，“景隊長……”

“别叫我隊長了，現在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隊員。”景鋒打斷石三水的話。

石三水有些驚訝，又有些疑惑，“那我的處罰是什麼？”

“你？”景鋒看看他，“你現在不是培訓班學生了，正式編入情報調查處二科，以後我們就是隊友了。”

石三水瞪大了雙眼，“不是說培訓完還要考核嗎？這算什麼處罰？”

“我還以為我要被掃地出門了……”

“不想在這幹了？”景鋒冷笑到，“規矩你也學了，進了這個門除非到死那天，不然誰也别想離開。”

“你該慶幸陸家沒追究，不然林科長也保不住你，”景鋒冷漠道：“那樣你這會倒是能如願了。”

“林長官在北平都知道了啊……”石三水喃喃到，但對景鋒後半句話有些不解。

對上石三水疑惑的神情，景鋒譏笑道：“你不會以為其他人也有你這麼幸運吧？”

“其他隊員……”

“處決了兩個，其他人也被打發去外地了。”景鋒淡淡到。

石三水不敢置信，“你不是說陸家沒追究嗎？”

景鋒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了，轉身離開，石三水緊跟在他身後追問，“因為任務失敗嗎？一次任務失敗就要拿命來抵？”

“這次任務中死的兩個人，可比他們值錢。”景鋒有些不耐煩，想到自己努力這麼久又重回原點，也不由得歎氣：“這就是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命。”

聽到這話石三水終于不再追問，不由得心情低落道：“是啊，這年月小人物的命最不值錢了。”

石三水知道陸家沒追究自己的責任，肯定是蘇末的緣故，第二天便提着水果到醫院去探望。

蘇末靠坐在床上看着報紙，見石三水神情抑郁、周身散發着消沉的氣息，不由得好笑，“中木倉的是我，怎麼你看起來比我還沒精神。”

石三水跟她道謝，“要不是你不追究，我肯定也沒命了。”

蘇末便道：“又不是你開的木倉，算我倒黴吧，以後在外面再見着你們我肯定第一時間躲遠點。”

“開木倉的兩個隊員死了。”石三水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到。

“哦？算是一命賠一命？”蘇末把手中的報紙放到被子上。

石三水定睛看去，報紙最顯眼的位置刊登着一則帶照片的認領通知——持木倉匪徒殺人行兇被擊斃，現身份還沒确認，政府呼籲有線索的廣大市民踴躍提供消息。

“我們隻是在執行任務，打傷你是個意外。”石三水解釋到。

“我反應快，結局是意外被打傷，不然又要多幾條人命吧。”蘇末摸了摸中木倉的肩膀。

石三水順勢看向了她受傷的肩膀，愧疚道：“對不起。”

蘇末指着報紙上的男人問他，“這個人的信息你知道嗎？”

“不知道”石三水搖頭，“當時什麼也沒跟我說，隻讓我看着學習。”

“尋常警察抓犯人，也是先抓後審，可是你們直接打死了他，”蘇末歎息，“你們調查處的人過于嚣張了……”

“要不是他突然開木倉，你也不會被牽連……”石三水有些不忿，他覺得蘇末對調查處的人過于苛責，對别人卻那麼寬容，而且他察覺到蘇末語氣中似乎還有些悲傷？

“你認識他？”

“不認識，”蘇末搖頭，“隻簡單交談了幾句，就像我們在火車上第一次見面那樣。”

“他說春天的景色更好，這次被朋友爽約下次便春天再相約吧……但很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生命的逝去就是這麼突然而又簡單，難免讓人覺得唏噓。”

見石三水仍面帶懷疑，蘇末歎氣，“調查處果真是一個可怕的地方，你才去了一個月變化就這麼大。”

“你知道在火車上我為什麼注意到你嗎？”蘇末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