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庭見着蘇末十分驚訝,聽她講完跟調查處的沖突,頓時怒不可遏:“在金陵竟敢如此嚣張,連現役少校軍官都不放在眼裡,這事我必須上報統領要個說法。”
說完見蘇末臉色有些蒼白,陸正庭收了怒意關切道:“木倉傷不比其他,這樣反複要是留下後遺症就不好了,要不要住院讓醫生多留心觀察幾天?”
蘇末笑笑道:“我雖比不得您皮糙肉厚但也沒那麼嬌氣,後面我會小心的,住院就算了,這次受傷我也不想讓幹媽他們知道,免得他們又擔心。”
陸正庭不贊同道:“就算不住院,在家裡也要好好修養,瞞着爸媽怎麼行?”
“最近家裡沒那麼熱鬧了,我看幹媽心情有些不好,要是知道我又受傷了,再一急,我怕她身體受不了。”
陸正庭聽了這話不由得歎氣,“我們這忙起來不着家,倒多虧有你陪他們。”
說到這,陸正庭正色道:“小末,自打你跟我們認了親,我們家上上下下都是拿你當親人看,這些年我在家時間少咱們相處得少,但我心裡也是把你看作親妹妹的。”
“但我發現你跟我們有些生疏啊,是不是我們哪裡沒做到位?”
蘇末愣了一下,随即又笑起來,“大哥這是什麼話,我要跟你們生疏,我還能出事了第一時間來找您幫忙?您看我這空着手來,可是理直氣壯得很。”
陸正庭搖頭道:“你要真不見外,當時就該報出我的名頭,少校他們不放在眼裡但我不信他們連我也看不上?”
“當然我這麼說也不是數落你,隻是想告訴你以後再遇到這種事要記得你是有依靠的,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去賭。”
蘇末點頭道:“以後我會小心的,其實也不是和您見外,隻是當年出事後留下的後遺症吧,牽扯到政治上的事我總是下意識更謹慎,我自己都是盡量避開。”
“加上年初我處理尋理那事跟調查處打過交道,我現在是極力避免跟他們起沖突......”蘇末歎口氣沒再繼續說下去。
陸正庭接過話頭,“當年的事後來爸爸跟我說過,他心裡很後悔,覺得你是替他受過……”
蘇末打斷他的話,“哪裡的話,當年是我性子激進不知天高地厚寫那些文章,要不是陸老師竭力相救我現在怕是墳頭草都老高了。”
“不提這些往事了,這麼多年情誼大家都記在心裡,總之就是不要見外,”陸正庭轉回了話題,“調查處的作風确實過于嚣張,其實各部也早有意見,這次牽扯到現役軍官,我向統領進言要求整頓也算名正言順。”
“天色也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先回去,其他的細節我找望城了解。”陸正庭說着喊了副官進來安排。
蘇末到家時陸老太太她們正在打麻将,老太太帶着老花眼鏡一下子就看出蘇末不太對勁。
“怎麼臉這麼白,天這麼冷你們不會一直在外面逛吧?”老太太說着丢了牌起身來拉蘇末的手,“這手涼的,望城看起來多細心一人,怎麼這麼不懂事,你這傷還沒好可禁不起這麼凍。”
“幹媽你快坐下,大家可都等着你摸牌呢,”蘇末笑着把她按到凳子上,“外面風大,我這進了屋緩緩就好。”
陸三奶奶聞着她身上的香水味笑道:“前面在廣州我看中一瓶茉莉香型的香水,還說買來給姐姐當生日禮物,正風笑話我送禮都不會送,說姐姐從來就不愛噴這些玩意,還說姐姐有香水公司的股份,要是喜歡這個哪裡輪得到我送。”
“當時我還不服氣,現在看來還真是,姐姐身上這香水味可比我買的好聞。”
陸大奶奶跟着開玩笑道:“聽正風的沒錯,來了金陵可不用買香水了,缺了就找茉莉拿,咱們不跟她客氣。”
蘇末笑道:“大嫂都發話了那還能耽誤?待會我就給麗娜打電話,明兒就讓她送過來,必須是最新款!”
老太太則有些疑惑,“我記得你出門不愛噴這些呀?而且今天這味道太濃了一點。”
蘇末噴香水自然是為了掩蓋在醫院沾染上的味道,聽到這話便一臉無奈道:“在外面遇到了思雅,非讓我試試她買的新香水,那孩子手上沒輕沒重的,新買的香水大半瓶都噴我身上了,改天我還得賠她一瓶新的。”
老太太聽了直笑:“那孩子活潑,我也喜歡。”
“這是韋太太,佩柔的朋友,也是榮生藥行的老闆娘,今天來還給你帶了不少滋補的藥材。”說着老太太給蘇末介紹起牌桌上唯一的外人。
韋太太穿着一身青色旗袍,氣質溫婉,聽到老太太介紹連忙站起身來跟蘇末打招呼,“蘇小姐您好,我敬仰您很久了,今日見到您總算是得償所願。”
陸三奶奶笑着道:“她當初在我那看了《津城雜聞》,又聽我講了你的事迹,對你可是佩服得緊。”
“承蒙厚愛,感激不盡,”蘇末笑着回答到,“聽口音你不是廣州人?”
韋太太點頭,“我在金陵長大,後來嫁到了江西,然後才跟着丈夫去的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