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尋理先開車把吳頌年跟趙天冬送到穆家門口,等兩人一下車她就迅速踩了油門開溜,留下吃足了尾氣的兩人面面相觑。
尋理開出兩條街才漸漸放慢了速度,穆府現在在她眼裡就跟狼窩一樣,一靠近就心裡發毛!
石三水頭天晚上接到尋理的電話,這會特意空了半天出來招待她。
“三水叔,你的傷還沒好全呢,别太拼了。”尋理知道他近來忙,忍不住勸道:“身體垮了,再多外物都彌補不回來。”
石三水給她倒上茶,“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尋理搖搖頭,把信遞給他:“蘇末讓我轉交你的,她本來想當面道謝,結果撲空了,又急着回上海,就寫了信讓我給你。”
見他接過信放在一旁并不看,尋理神情有幾分無奈:“你可真是夠犟的!有捷徑都不知道走,三水叔,我很為你的未來擔憂啊。”
石三水不想跟她說這些,轉而說起明天的閱兵:“用不着我給你安排位置吧?你那意中人好像是打頭陣,到時候定然極其威風,明天一過你的競争怕是更大了。”
尋理被他一提醒才想起自己當初扯的謊和陰差陽錯下鬧出的誤會…….
“明天人那麼多,我才懶得去湊熱鬧。”
“競争大不大得看他怎麼想,我都這麼上趕着了他要是還有其它想法,我也沒辦法了。”
石三水看她如此消極,不免有些疑惑,打認識起尋理展現出來的性格以及她做那些事,可不像這麼容易放棄的人。
尋理對上他的視線,頓感心虛,差點搞忘了,眼前的人敏銳得很!雖然再過幾個月她就要去美國了,以後兩人可能也不會有什麼往來了,但尋理想到他對自己的照拂,還是不希望他知道自己當初的真實目的。
于是她先發制人,“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做得還不夠多嗎?總不能生米煮成熟飯讓他對我負責吧!”
石三水差點被口水嗆着,連忙喝口茶順順氣,“你,你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不過這等虎狼之詞一出來,石三水心中略微奇怪的感覺倒是消散了,趕緊又喝口茶壓壓驚,他一時又覺得尋理剛剛那樣消極的态度挺好的——石三水真怕她被自己一刺激,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到時候他可怎麼跟蘇末交代......
“追求對象呢,咱們講究一個循序漸進,不能受點挫折就消沉,也不能一下子太生猛,慢慢來,慢慢來。”石三水苦口婆心道。
尋理斜他一眼,“你一個單身漢,好意思教我追對象。”
說完她起身往廚房走去,“算了,懶得跟你說,我還是給你煎藥吧。”
石三水無奈搖搖頭,視線掃到桌子上的信封他不由得心中微歎,尋理說他犟,不知道走捷徑……其實道理石三水都懂,可他總想着憑自己本事往上走,那樣與她們相處的時候至少他能更從容一些,不至于見面先矮三分。
吃完藥石三水帶尋理去吃午飯,走進一家氣派的酒樓,尋理聽了掌櫃的話,跟着石三水上二樓的時候忍不住調侃道:“如今杭城内哪哪人都多,想找個清淨地可不容易了,還得是三水叔你有牌面,能讓掌櫃的一直給你留着包間。”
石三水懶得理她,由着她調侃。眼看要到走廊盡頭的包間了,尋理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石三水走了幾步發現她沒跟上,退回來也往半掩着門的包間裡面掃去,他眼神極佳,掃一眼的功夫足夠看清楚包間裡面的情況。
屋内四人,三男一女,其他人不認識,有一人卻不陌生——剛剛兩人提到的傅叔年正被一老頭指着訓斥。
老頭說話聲音極大,站在門口都能聽得極其清晰——“你如今了不得了,跟你老子還擺起架子了,吃頓飯怎麼就會耽誤事了?”
旁邊的青年拱火的聲音也不小:“拿槍的人,了不起嘛,人家早就不把爹你放在眼裡,虧你還惦記着怕他餓肚子。”
尋理明白了屋内人的身份,想起傅叔年講述的往事,她對裡面咄咄逼人的老頭相當鄙夷,見傅叔年一臉平靜由着人數落,再對上石三水的視線,她開口道:“你先去包間等我。”
石三水本想說家務事不好亂插手,可想了想尋理的性子,他把話咽回去換成了:“有事喊我。”
尋理等石三水進了包間,擡手在半掩着的門上敲一敲,等到屋内人看過來,她高聲道:“傅隊長,這麼巧?”
傅叔年本來想着随他們念,反正左耳進右耳出,等到大哥來了他就可以走人,沒想到在這遇見了尋理,不想她看見自己這些亂糟糟的事,連忙起身快走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