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一開始帶着怨氣,梅勒還是很快進入工作狀态,演出的音樂也從歡快轉向舒緩,并不會打擾到包廂裡的交談。不過因為工具是全新的,用起來不那麼順手,還是花費了成倍的時間。
從俱樂部出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都市的早晨總是來得匆忙又突然,人們還沒從夢中醒來,陽光就已經變得毒辣。
修帶上墨鏡,從服務人員那裡接過自己買到的花束。
“你什麼時候定了花?”梅勒止不住自己的哈欠,跑去買了提神飲料回來。
“演出時從台上選的。”他抽出其中過于豔麗的花朵,調整成比較淡雅的配色。
梅勒不可思議地回頭看向俱樂部:“連道具都能買?”
“隻要上台就是商品。”他對調整的成果十分滿意,“之前舞台發生事故,店長上台安撫觀衆,直接被人買走了。”
梅勒差點兒被喝到一半的飲料嗆到:“買走店長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在這邊隻要不把人帶出俱樂部,不留下難以修複的損傷,想做什麼都行。”
梅勒找不到合适的詞形容自己的感受:“這也太……随便了。”
“這已經是限制比較多的店,更加刺激的地方你肯定受不了。”
梅勒可以想象那些店的樣子:“都市就是一個人命不值錢的地方,相比之下幫派都算善良。”
“你這就是本末倒置了。把人當做商品的那些人在其他國家就是幫派,隻不過都市沒有法律束縛,大家更肆無忌憚。都市有充分的自由,是私欲毀了這份自由。”
梅勒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真不像你能說出來的話。”
“你也該收起偏見了。”他掏出手機把地址發給對方,“接下來去這裡。”
梅勒看了下位置,懷疑地問:“這不是八區的高級公寓嗎?合同在那簽?”
他上車催促道:“過去就知道了。”
梅勒把車開到地址的位置,已經有仿真人的管家等在門口,接他們進入居住區。在存放了随身攜帶的武器後,他們和管家一起進入其中一棟公寓,并在九樓下了電梯。
“真是好久不見。”電梯不遠處有一位氣質幹練的年長女性,一見到他們就熱情地張開雙臂,“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修。”
他禮貌地回抱住對方:“抱歉,讓您和老師擔心了。”
擁抱過後,他向梅勒介紹:“這是諾麗薇娅·尤南教授,知名的曆史和社會學家,也是我大學老師法魯格·尤南教授的夫人。”
“那些煩人的名号就算了。”諾麗薇娅擺擺手,“我現在隻是一個退休的老婦人。”
“我可沒看出來,您依然像鮮花一樣充滿活力。”他順勢把懷中的花束遞過去。
“我年輕的時候最讨厭油嘴滑舌的男人。”諾麗薇娅微笑着接過鮮花,“但上了年紀反而有點兒喜歡。”
“教授有朝這個方向努力嗎?”
諾麗薇娅苦笑着搖頭:“他還是算了吧,越是想說好聽的話越像是在陰陽怪氣。”
寒暄過後諾麗薇娅将他們帶進客廳,剛剛的管家已經準備好早餐。
法魯格也從書房走出來,和夫人相比态度顯得有些冷淡:“坐吧。”
諾麗薇娅輕拍自己的丈夫:“你就不能更真情流露一些?明明接到電話的時候高興得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