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許謙,男,年齡34歲,已婚沒小孩,兩個月前妻子林希失蹤,當天下午在程北分局報過案。”警車内,淩宜坐在主駕駛位,看着已經堵了半個小時的程北路,身後陸欽拿着手機念着具體情況。
“兩個月前他報案的錄音讓程北分局給我發一份,還有五年前他具體被捕情況給我也發一份。”淩宜看着導航上還有四公裡左右的路線,頭也沒回的給陸欽說。
崔修坐在副駕駛上打着瞌睡,淩宜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本來搖搖欲睡的崔修立馬驚醒。
“你幹啥?”崔修問。
“你說這雨啥時候停?”淩宜問。
“你自己看天氣預報啊,問我幹啥?”崔修被問的莫名奇妙,伸手打開手機上的天氣預報。
“半個小時後雨漸停。“崔修道。
“程北分局把失蹤報案的錄音發過來了,淩隊你要聽嗎?”陸欽看着發來的消息問。
“聽。”淩宜道。
陸欽點開視頻,上面鏡頭先是搖晃了幾下,緊接着像是固定好了,鏡頭平靜下來。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你妻子不見的?”負責的民警記着筆錄問。
“今天早上。”王許謙臉色蒼白,目光不自覺的看向執行記錄儀。
陸欽皺眉看着王許謙的反應,肥胖的臉看向記錄儀,随即他好像是認出來那是什麼東西,眼神裡的恐懼之色顯露出來。
“怎麼發現的?”民警問。
民警話說完,王許謙肥胖的身體一震,緊接着哆哆嗦嗦道:“我……我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到店裡沒有看到林希,然後我給她打電話她不接,給她發消息她也沒回,一直等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我也沒見過她,問她玩的比較好的幾個朋友,都說沒見到她,回家找她她也不在,然後我就來報案了。”
民警點了點頭道:“明白了,但是規定是四十八小時失蹤才能立案,後面我們會聯系你的。”
王許謙連忙起身,謝過在場的所有民警碩大的身軀對着周圍的人一一道謝。
視頻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陸欽重新坐回後座,摁滅了手機。
“你有什麼看法嗎?”淩宜對着崔修問。
“我?你問我?”崔修難以置信的指着自己問。
“你不是學刑偵的嗎?”淩宜比崔修還震驚,邊上陸欽同樣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崔修在兩邊凝視的目光中沉默了。
“神來了,哈哈哈哈,你們都要完了,世界要完了,人類的末日到了,我們門/徒會都會在神的保佑下離開,你們都要承受我們神的威壓。”警車内張爍帶着耳機,正在和盆江市的公安局進行通話,身後沈文和左明風兩個人都管不住村長歇斯底裡的怒吼。
“‘門/徒會’在1995年的時候陸陸續續的進行了四次大規模的打擊,但是據這兩年來的消息,不少地區‘門/徒會’冒頭,很顯然程科市那邊受災比較嚴重啊,都發展成一個村了。”盆江市那邊的接線警員翻找着當年的記錄,俨然他和張爍都自動形成一個堡壘,将村長在後面歇斯底裡的叫喊隔絕在外。
“你們都是我們‘門/徒會’的敵對,你們此生不得好死,永遠不得好死。”尖銳的聲音強行傳入大腦,給梁欣田氣的拍案而起。
“你們的神死了,别指望了。”梁欣田輕飄飄的落下這一句話,村長刹那間閉上了嘴。
梁欣田看着村長閉嘴的樣子,轉頭拿起手機開始刷今日的程科熱搜。
“你胡說,他沒有抛棄我,這個人就是他殺的,他怎麼可能抛棄我!”
左明風目光落在村長身上,隻見後者用幹枯的手指着車窗外面:“就是他殺的人,你們為什不相信我呢?”
四人同時轉頭看去,警戒線那邊空無一人,就連案發現場的警員都回到車裡。
“你說誰在哪裡?”張爍問。
“兇手啊。”村長指着空無一人的警戒線道。
一陣風吹過,那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撲面而來。
“他是不是精神不正常?”梁欣田試探的問。
張爍看着村長手指的方向,大腦裡瞬間聯想到淩宜剛才怪異的舉動。
“你他媽!給我站住。”淩宜的怒吼聲回蕩在張爍耳裡。
“就是他殺的人,你們為什麼不相信我呢?”
兩人手指的方向,包括位置都在同一個地方。
“難道真的有‘神’?”張爍心想。
車裡亂作一團,左明風正在極力控制村長,梁欣田剛才被吓到,整個人怒氣沖沖的看着嫌疑人,沈文在邊上默不作聲的拎着村長,生怕他等會胡來。
隻有張爍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看着被暴雨沖刷後的地面。
“我明白了,左明風跟我走,沈文,梁欣田你倆在這裡看着嫌疑人,咱們有一個重要的點忘了。”
“啥?”左明風跟了上去,連忙問道。
“他說的‘神’是指什麼?”張爍問。
“他們邪教信仰的東西?”左明風反問。
“對,但是他口中的‘神’其實是存在的,隻是和咱們所想的意思不同。”
“那是什麼?難道是他有第二人格?擱着玩分身?”左明風被張爍這含糊不清的回答整笑了,同樣開着玩笑回答。
“你擱這寫小說呢?”張爍顯然也被逗笑了,同樣回怼道。
“那是什麼,你這人咋神神秘秘的,被邪教感染了?”左明風一拍張爍的肩膀,後者險些從泥坡上滑下去。
“等會你就知道了。”張爍扶着邊上的樹幹才支撐住自己沒有滑下去,左明風見狀也伸手扶住張爍
兩人打打鬧鬧,沒有人看見周圍門縫裡不少村民探出頭來,每個人眼底深處都是濃濃的恨意。
“首先,王許謙作為一個三年前因販毒被捕的人,在面對執行記錄儀有下意識的恐懼行為是很正常的,但是這段視頻上他這種恐懼你們沒發現很假嗎?”崔修硬着頭皮分析道。
“假?”陸欽重複道。
“對,就是那種看到自己找好的東西,然後做好了擺拍動作。
陸欽已經重新把手機擺到前面,上面的視頻隻有被分為四部分正在一幀一幀的分析。
“而且你們再看,他在視頻這裡目光是已經看到執行記錄儀了,為什麼要别開目光去看别的地方?”崔修将視頻拖到民警剛開始詢問的那一段,王許謙的眼睛确實向執行記錄儀那邊撇了一眼。
淩宜看着視頻裡的王許謙,高清的畫面确确實實的可以看到他向鏡頭看了一眼。
“而且這段對所有人一一道謝你們沒有感覺像是演出來的嗎?正常人此刻都該立刻去尋找失蹤人員,最多就會對着做筆錄的人道謝,加上王許謙以前入獄過,對待警察應該是非常抵觸的。”崔修點了點屏幕上鞠躬道謝的王許謙說。
前面被堵的車流動了,淩宜示意陸欽把手機收回去,他看着在車窗上刮過的雨刮器道:“看來你還是有點用的。”
“啥?!”崔修怒了,轉頭對着淩宜叫道:“什麼叫我還有點用,老子好歹也破過幾個大案,刑偵知識在校期間一直是并列前茅,怎麼到你這就變成了有點用?”
“腦回路微微欠缺。”淩宜形容道。
崔修:“……”
“你們找到什麼線索沒?”張爍套上鞋套,走進剛才火勢被控制住的村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