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的監控,讓我來給你找找。”小區物業處管理員看着面前的大屏道。
張爍困的不行,于是他躲在後面補覺,淩宜跟在管理員身後看着屏幕上被反反複複拉來拉去的進度條。
“前天的11:25停一下。”淩宜道。
小區大門的監控下一到身影一閃而過,淩宜伸手拿走遙控器迅速按下暫停。
“不是。”淩宜看着上面那張轉身過來露出半張臉的人喃喃道。
“你确定是這個時間嗎?從你說的那個路口來這裡還有一條小路,能比這個快十多分鐘。”管理員道。
“小路?”淩宜問。
“對,就是隔壁建築公司盤下來的地皮,大概在下半年動工,這幾天都圍擋拆了,好多人都從那裡走。”管理員道。
“亦西裡小區有面對那邊的監控嗎?”淩宜托着下巴思考了一會道。
“有一個,但是隻能拍到這邊的小門。”管理員說話間伸手調出另外一個監控,亦西裡小區對面的圍欄被人搞出一個缺口,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通過。
“從那邊過來大概要十多分鐘,那應該是十一點整左右。”那人道。
淩宜點了點頭,示意那人調出視頻。
“你們警察為啥要調查這個,是發生啥大事了嗎?”管理員問。
淩宜突然被叫,怔愣了一瞬道:“沒事,就是前幾天一個入室搶劫的嫌疑人跑了,這不看看監控查查行蹤。”
管理員無聲的哦了一聲,目光再次轉向大屏幕的時候瞬間堅定。
“放心兄弟,這種關乎于我國人民利益的事情我一定會拼死全力幫忙的。”管理員道。
“七塊?!”市局專案組的辦公室内,梁欣田手上拿着雞蛋灌餅,發出尖銳的叫聲。
“是的,七塊錢,還加了個香腸和肉松。”沈文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買的雞蛋灌餅道。
“我這玩意7.5,不是憑啥你比我便宜五毛啊。”梁欣田手中同樣拿着加了相同料的灌餅,瞬間感覺她買的灌餅不香了。
“而且我這個還加土豆絲了,你買的那家沒有吧。”沈文炫耀道。
梁欣田欲哭無淚,仰頭看着市局頂上的LED燈默默消化這一切。
“哎呀,沒事沒事,等明天你去我買的那家買就對了。”沈文看着快要掉落眼淚的梁欣田連忙道。
梁欣田手往後一揚,潇灑的轉身離開。
左明風默默的在後面收起自己的雞蛋灌餅,手機支付憑證上明晃晃的寫着“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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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淩宜扭頭打哈欠,含糊道。
“你這确定這人往這邊走了,這都第幾個人了?”管理員從剛開始的信心滿滿到現在逐漸懷疑,就連看向淩宜的眼神都變得不對起來。
“那邊路口就這一條道,你說人能跑哪去?”淩宜反問。
管理員點了點頭,轉而認真的看着經過的人。
淩宜歪着頭看着大屏,再次瞌睡的打了個哈欠。
“你确定不是老婆和小三跑了,假裝警察來我們這邊收集證據吧?”管理員突然想到以前的事,轉頭認真的看着淩宜問。
淩宜正在打哈欠的嘴一頓,眼神逐漸變得不可置信起來。
“你覺得我像是有老婆的樣子嗎?”淩宜問。
“而且剛才給你看警察證了,難不成這玩意也有假的?”淩宜繼續道。
“哦哦,說的也是。”那人點了點頭繼續播放視頻。
淩宜莫名被按上老婆出軌的事迹,略微有些尴尬的往後退了一步。
桌子後面張爍發出呼噜聲,淩宜扭頭一看,張爍趴着桌子上睡的昏天黑地,就連剛才管理員說淩宜老婆出軌如此炸裂的事都沒讓張爍驚醒。
“嗬——”張爍發出聲響。
淩宜:“……”
“還要找嗎?你們警方确定嫌疑人真往這邊跑了?”管理員轉頭看着淩宜道。
淩宜目光落到屏幕上,上面還在繼續播放着監控視頻。
“等等,暫停。”淩宜突然道。
管理員不明所以,伸手按下暫停鍵。
淩宜湊上前去,屏幕上身穿普通T恤衫和女士短褲的人影出現在屏幕上,頭發紮在後面,因為短發的緣故隻紮住了一點,手上拎着袋子,裡面赫然放着兩桶桶裝泡面。
“她?”管理員看着這幅學生打扮模樣問道。
淩宜沒回答,認真的盯着屏幕上的半截側臉,試圖想要把她和八年前的那張臉聯系到一起。
“不對。”淩宜搖頭,“這不是賀依辰的長相。”
“啥?誰?”管理員一臉懵道。
“沒誰,這個人不是。”淩宜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連忙補救道。
管理員沒點了點頭沒細想,轉而繼續看着大屏。
“不用找了,看來警方的目光要轉移了。”淩宜拍了拍管理員的肩膀道。
“啥?”原本一腔熱血的管理員如同被潑了一桶冷水,一時間手頓在原地。
“你把這個視頻給我拷貝一份,我帶回市局看。”淩宜從兜裡摸出U盤,示意管理員拷一份。
“哦,行。”管理員接過U盤道。
室内開着空調,冷風直往人身上吹,淩宜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張爍,轉身推開門出去。
正值盛夏,門一掀開熱空氣撲面而來,昨天晚上下過雨的緣故,空氣顯得潮濕,悶熱。
不遠處傳來在小區滑梯内遊玩的小孩的嬉笑,暑假初三和高三的孩子還在補課,三兩個孩子背着書包走出小區門口。
淩宜拍了拍台階上的土,轉身坐下。
遠處嬉笑聲走遠了,淩宜從兜裡掏出煙盒,看着不遠處的草叢點燃了一支煙。
“你叫淩宜?”
“對,賀小姐怎麼了。”
“我叫賀依辰,你今天為什麼不要消毒水?”多年前的夕陽下,淩宜坐在倉庫邊上的草堆上,看着遠處一望無際的高山,邊上賀依辰穿着小皮鞋坐到他的旁邊問。
“沒事,這些都是小傷。”淩宜半晌道。
“可是你傷口上都有沙子了,不消毒的話有可能會感染。”賀依辰看了一眼淩宜胳膊上的傷道。
淩宜隻是沉默的不說話,賀依辰在邊上尴尬了半晌後突然找話題道:“哥哥你是哪裡人?”
淩宜對外宣稱自己是甯州市的,而且甯州市那邊給他準備了一套完美的身份信息,足以抵抗毒販的調查。
“我是甯州人。”淩宜道。
“好巧啊,我是你們隔壁程科市的。”賀依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