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一個性格的人此刻正看着自己一動不動,張爍手蜷縮了一下,剛才想要從淩宜身上摸到信封的事并沒有成功,相反他甚至都沒感受到。
“操。”張爍罵出聲,險些一拳呼到自己臉上。
他雖然知道淩宜這個人身上矛盾太多了,随便換做别人他會直接點出或者捅破,但是在面對淩宜時内心深處那種說不出來的情感阻止着他前行。
張爍最後捧起一把涼水呼到自己臉上,眉眼裡剛才對自己不耐煩的情緒已經沒了,他轉頭走了出去。
“你現在要和我說什麼?”張局辦公室内張爍翹着二郎腿坐在他對面,手上悠閑的品鑒着前幾天隔壁局長來參觀送的茶葉,因為吃到茶葉葉子的緣故,張爍轉頭呸呸呸的吐出苦死人的葉子。
“我來問你一個很大的問題。”張爍強行咽下嘴裡那股苦味道。
“說啊。”張局道。
“柯洄是誰?”張爍問。
這下張局沉默了,他看了看張爍,後者目光真誠,似乎是一個小孩随便問的玩笑話。
下一秒張局道:“滾滾滾,去你專案部待着去。”
張爍:“……”
“我告訴你張爍,不該問的别問,管好自己就行,還有柯洄這名字誰給你說的,别一天天的聽風就是雨,趕緊滾回去。”張局擺擺手示意張爍滾蛋。
“那你為什麼沒有給淩宜安排房子?”張爍問。
“關人家淩宜什麼事,他沒安排房子是上級還沒想好,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啥都不想,頭腦簡單,天天以武力解決問題。”張局罵道。
“亦西裡啊,向左二百米小學幼兒園全包,向後高中初中,往右走地鐵十四号線,坐上去可以直達終點機場,中間包含高鐵站,對面面對河水,中間跨河大橋天天晚上閃燈,就連小區對面都是準備建造的商場。”張爍回道。
張局看着張爍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強行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道:“你天天閑的沒事幹把周圍都觀察這麼仔細。”
張爍拱手表示謙虛:“也不全是,畢竟我這個人洞察能力很強。”
張局:“……”
“就算你不給人家搞到亦西裡也行,斜對面典香别墅也行,畢竟那可是咱們北郊最好的住宅區,對人家淩宜好點給他安排到這個地方。”張爍繼續道。
張局:“……”
“你以為咱家很有錢嗎?這是人家上級安排的事,真當局長這玩意好當啊?!天天領的工資還沒你多,我他媽都在想自己啥時候可以下崗換人。”張局伸手就要抽張爍,後者尖叫跳起,堪堪躲過那一擊。
“你這大人就不對了張局,我這是在給你建議,是讓你采納而不是過來抽人。”張爍争執道。
“能行啊,人家淩宜現在不是跟你住着呢?改天你讓人家搬出來,我給他在斜對面買套房讓他住着。”張局看了眼張爍那慫樣道。
“那可不行,你兒子一沒對象,二沒寵物,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和人家淩宜回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去廚房學習做飯,時不時你閨女還要上門來她哥家偷點零食走,好不容易有個淩宜能陪我說說話,你這還要給我換走,你看這公平不。”
張局第一百零八遍重複道:“你妹那是去你家吃點東西,你别成天挂在嘴上說人家不好。”
“她那叫吃點東西,每次走了的時候恨不得拿她買的麻袋裝滿,上次送她出門到人地鐵站的安檢那東西太多了還出不去,你可想而知她拿了多少。”
“誰讓你把人家小時候連續五年的壓歲錢都騙走了。”
“那是她笨!”張爍争執道。
“人家張檸汐的成績我沒記錯的話中考好像是六百四,你好像是壓線過的吧?”張局問。
“那是她後面回老家腦子被豬圈裡的豬踢了,智商突飛猛進。”張爍叫道。
“我記得當年和傻子一樣掉到豬圈裡的人好像是你。”張局銳利的目光向上一看,張爍立刻心虛的揉了揉鼻子。
“我那是沒站穩。”張爍狡辯道。
“哦?”張局一臉“我怎麼不知道”的表情問。
“哎呀,你都說跑題了,我問你柯洄到底是誰?”張爍喝了一口杯子裡的茶水,被苦的瞬間說不出話來。
張局看看他手上拿着的茶杯,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但是明面裡還是擺着剛才的表情道:“你确定要知道。”
“确定。”
“真的?”
“真的。”
張局站起身來走向門口,張爍不明所以跟了上去。
“多年前,公安内部有一道謠言。”張局道。
張爍靠在門口,聽着張局講。
“可是三年前辟謠了,然而張爍你剛才喝的茶好像過期了。”張局說話間伸手開門,張爍靠在門後随着門飛了出去。
“慢走不送。”張局關門,鎖門一氣呵成,獨留下在門口一臉懵的張爍。
“我操?你陰我?”張爍站在門口罵道。
“趕緊去工作去,别再來找我了聽見沒。”張局隔着門道。
張爍一邊呸呸呸吐自己嘴裡剛喝的茶水,愣是伸手開了幾次門都沒打開,隻好灰溜溜的走了。
“我回來了。”張爍理了理自己身上剛才摔到地上的灰,在專案部衆人的目光中擡腳走進來,緊接着淩宜從陸欽的辦公桌上擡起頭來。
刹那間張爍與淩宜對視上,後者突然綻放出如同揶揄的笑容看着他。
端着闆凳在邊上找資料的陸欽眼睜睜的看着張爍臉頰迅速發紅,緊接着鼻血唰的一下從兩邊流了下來。
“我操!?”陸欽很少爆粗口,但是看到張爍這樣子瞬間驚呆了。
“衛生紙。”張爍叫道。
頓時專案部人仰馬翻,紛紛開始在自己座位上尋找衛生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