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騙我啊。”兩個半小時後張爍站在被警戒線圍起來的案發現場,崔修忙着指揮人手去攔住閃光燈哐哐閃的圍觀群衆,邊上的吳慕蕊小心翼翼的跟在汪晉後面,而汪晉此刻面對着省廳那邊派來的法醫人員。
“幸會幸會,很有幸在這裡見到汪法醫。”對面省廳的法醫率先握住汪晉的手道。
“幸會,還是先看現場吧。”汪晉禮貌握手,但是話語略帶點疏離道。
“現在什麼情況?死者的身份能确認嗎?目擊證人是誰?”張爍走上前一步問。
“目擊證人是這幾天來看地基的老闆,剛才挖開一塊給他看土壤情況,就挖到了一大塊類似于編織袋的東西,那不是,穿着藍色短袖的那位上前打開,就發現了裡面的屍體。”邊上有人看到張爍和淩宜等人,瞬間拿着本子湊上前來道。
“現在隻挖到三具,剩下的土壤排查了沒?”淩宜突然開口道。
“目前知道的是隻有你們面前的三具,剩下的需要等會專門排查,這地基四舍五入能算的上程科市内最大的樓盤,就算是一塊一塊的挖也至少要兩天起步。
“兩天。”張爍重複道。
“或者需要協助勘探儀,就算勘探儀器把這邊全部掃一遍也需要一天,而且中間誤差更大。”
“媽的,這兇手夠變态。”張爍罵道。
“嘔——”屍體被放好擺正,伸手态屍體的格雷格蹲在一邊的地上吐出聲。
“呦呵,這不格老弟嗎?你不是去那什麼國際高爾夫球場,打那個高爾夫了嗎?這咋來擡屍了?”張爍在邊上開口道。
“别提了,本來能一杆進洞,請在場的各位出去吃飯的,鬼知道哪個變态搞這麼大一個案子,一個電話就奔出來了。”格雷格吐的眼花缭亂,愣是緩了好久才起身。
格雷格的中文雖然帶着點國外的口音,但是張爍還是能聽的懂。
“叫你和我們去山腳下吃烤肉,還非說自己被程科市哪家上市公司的老闆的女兒約出去約會,這不你前腳球剛進洞,後腳就被派來搬屍體了。”張爍唏噓道。
“那不是約會,是他們給我介紹對象。”格雷格辯解道。
格雷格此刻穿着衣櫃裡最差,但是對于在現場的各位算得上奢侈品的西裝,甚至連頭發都抹了發膠,對比下來比穿着案發現場對面二十元一條的情侶短袖,地攤貨十元一條的大短褲的張爍略勝一籌。
現在的張爍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今早起來用洗面奶洗臉,摸了摸因為炭烤的煙熏過以後略微粗糙的皮膚,于是默默的往淩宜那邊靠了點。
淩宜頓感莫名奇妙,往邊上移了點。
張爍又湊了上來,倆人中間幾乎挨在一起。
更過分的是,倆人的情侶短袖(樓下二十塊一條)此刻光明正大的擺在衆人面前。
“你們程科市也太邪門了吧?上個案子還沒過一個月,這就又挖出三具屍體?”謝湘月胳膊碰了碰淩宜,後者搖了搖頭。
“還有那通電話,和鬼一樣,你說會不會是劉探那邊的。”謝湘月問。
“不會,他沒有那麼無聊。”淩宜道。
“克萊爾。”
“這種挑釁警方的方式隻有克萊爾能做到。”淩宜道。
“我不管現場挖出來幾具屍體,隻要是周邊的監控全部給我掉出來,警力不夠的從隔壁市調,還有今天在這拍照的全部給我把照片删了,網警和技術部給我時時監管網上,但凡有人發今天的現場的視頻一律按違規處理。”張局邊上跟着的是省廳下來的領導,後者眉宇間滿是嚴肅,往那一站氣勢逼人。
淩宜淡淡的瞥過去一眼,目光在看到那人後就收了回來,絲毫沒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柯洄,他,你認識不?”謝湘月目光示意站在張局邊上的問。
“當然。”
謝湘月目光死死盯着那人,目光沒有移動分毫。
“當年也是他給你派發的卧底任務對吧?”謝湘月問。
淩宜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果然如此,當年的我猜的沒錯。”謝湘月低聲道。
“什麼?”
“柯洄這個名字的暴露。”
張爍被張局叫過去搬屍體了,謝湘月目光把四周看了一圈道:“劉探在那次抓捕事件後确确實實逃出了中國,但是僅僅隻待了兩天就再次越境,然後到達甯州市找我彙合。”
“你不是被派往歐洲了嗎?”淩宜問。
“回來了,他給我的命令是到甯州市等他。”
“他去甯州幹什麼。”案發現場吵吵鬧鬧,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的倆人。
“我懷疑是去親自面證他。”
淩宜瞳孔驟縮,謝湘月繼續道。
“一個半月前,他在甯州市落腳,目的是來考察甯州市内部,之所以懷疑是因為當天的甯州新聞報道他出入的酒店和劉探一樣。”
“這麼明顯?不會是巧合吧?”淩宜問。
謝湘月一打響指道:“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專門查找了一下幾年前他去過的考察城市,時間和劉探去過的剛好能對的上。”
“所以你懷疑他和毒販那邊有關系。”
“對。”
“而且我和警方斷聯的原因或許和他有關。”
淩宜回想當年的事,柯洄這個名字确确實實沒有被旁人知道過,為什麼會莫名洩露。
還有那次事件,在警方這邊黑白混淆,颠倒是非,是因為傳播中出現問題,還是一開始的傳言就是這樣。
在沒有絕對證據前,一切都解釋都是徒勞。
謝湘月看過去,淩宜皺着眉頭,看着地上的沙土。
“好了柯洄,不想這些了,先看看案子吧。”謝湘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