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能信嗎?”崔修問。
淩宜閉而不語,白鑫的話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全部都是事實,唯一能求證的就是把克萊爾抓回來。
“必須要把克萊爾引出來,不然這個案子就滞留了。”淩宜開口道。
“怎麼引出來?”張爍開口。
淩宜看向他開口道:“你還記得我被克萊爾懸賞嗎?”
“你想幹什麼?”張爍臉色微變,盯着淩宜問。
淩宜沒有察覺到張爍臉色的變化,開口道:“以身犯險。”
“以身犯險。”張爍重複道。
“如果我不想讓你去呢?”張爍問。
“開什麼玩笑。”淩宜立刻拒絕道:“就算我死了也要先把這案子完結了。”
緊接着淩宜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閉嘴了。
“你說你要幹什麼?”張爍冷聲問道。
左明風率先意識到不對,連忙拉住張爍。
“你死?也要把這個案子完結?”張爍甩開左明風的手盯着淩宜問。
“張爍,你别說了。”左明風阻攔道。
淩宜大概平生第一次被人這麼質問,一瞬間火氣上來,面對張爍道:“是,怎麼你要管?”
“很危險的你自己不知道?”張爍問。
“我知道,但是就算這樣你也管不上我。”
“我是你男朋友,你死了我怎麼辦?”
站在原地的淩宜沒說話,良久後他推開張爍轉身走了出去。
深夜
“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還能找到這個電話。”黑暗中傳來一陣男聲,淩宜捏在電話上面的手緊了緊,力氣大到幾乎要捏碎屏幕。
“當年你留下來的,我當然要留着。”淩宜強迫自己挂斷電話的沖動,數秒過後才開口道。
“怎麼,給我打電話要幹什麼,是想好自己最後的選擇了?”對面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話語的感覺幾乎和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淩宜眼皮微跳,心裡充斥的呐喊聲在讓他挂斷電話,隻要挂斷電話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别人都不會知道,隻要沒有後面的話語他還能一直活在光明處。
“不是。”淩宜強迫自己開口道。
“哦?那是什麼?難道你想要單獨把我約出來,然後悄無聲息的抹殺。”對面問。
“克萊爾,或許我記憶沒出錯的話他和你算是競争對手對吧?”淩宜開口。
“怎麼,想到新的點子了,想要聯合克萊爾來殺我?”
“我要克萊爾死。”淩宜逐漸恢複了理智,眼神中透露出從未展現過的神态。
“為什麼?”
“當時他派人暗殺我,也或許從多年前那個綁架案開始我就憎恨他。”
“三十分鐘亦西裡樓下會有一輛車,他會帶你來見我的。”對面道。
淩宜挂斷電話,随手把備用手機扔到床上,伸手把穿在身上的襯衫脫了下來。
流暢的肌肉線條上布滿傷疤,靠近心髒部位一塊突兀的傷疤最深,幾乎可以想象到當時刀尖刺入皮膚,直直的對準心髒。
“連這都沒能弄死我。”淩宜自嘲道。
客卧内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淩宜看着面前滿滿當當的衣櫃,邊上是張爍當時被苗繡強行塞下的除螨包,木質的衣櫃内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衣櫃裡面的衣服幾乎都是張爍和他一起買的,有後面專門設計塗鴉的T恤衫,還有帶着帽子的潮款衛衣,就連當時硬拉着淩宜在淘寶下單的羽絨服都平平整整,裡面多數的衣服都沒穿過,甚至有些連吊牌都沒剪。
“我當時就不應該問他的。”淩宜喃喃道。
以前的三十年裡,淩宜獨自一人慣了,無論做什麼事都是說到做到,除了淩玮斌剩下的人從來都沒有當面告訴他危險或者你死了我怎麼辦的話語。
但是張爍說了,他說話的語氣雖然很急躁,但是眼神裡的擔憂是埋藏不住的。
淩宜随手拿起一件短袖,從邊上搭上外套,黑暗中看不清他是什麼神色,許久後一滴眼淚順着眼角滴落在地。
遠處的車燈緩緩照入亦西裡小區内,進戶門一聲輕響過後,車輛緩緩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