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爍，不錯，不錯，昨天張局給我說派你來，我還以為又是哪家小少爺來體驗派出所生活，沒想到今天一見面你這看起來頗為不一樣啊。”派出所所長應該是最近幾年上來的，帶着眼鏡的眼睛在張爍身上打量了老半天才轉頭看張局給的資料。

“又?”張爍敏銳的捕捉到所長話語，他打量着對方的臉問。

“哦，就是半個月來了個上面領導的侄子，剛來的一個下午，打碎了我三個茶杯，去跟着調查摔了一跤，回來在派出所還哭了半個小時，派出所唯一那幾個女警輪番上陣，愣是把哭唧唧的他給哄好了，隔天我就讓他遞交警察證滾蛋回家了。”

張爍一笑，附和道：“那倒也是，警察這邊不需要一遇到啥事就會哭唧唧的花瓶。”

“我問張局了，你在市局的時候一直在跟進那個亦西裡小區對面發現屍體的案子，剛好派出所有些被派出去協助，你收拾收拾和他們一起吧。”所長伸手在文件上簽字，将那張表格推到了張爍面前。

“這是?”張爍不解道。

“拿着這個表去二樓找一個叫李潇的隊長，女的，短發，年齡比你大兩歲，她就是協助案子的隊長，你去問問她給你安排什麼活。”所長道。

張爍挑眉，他拿過表格道：“行，謝了。”

“沒事，年輕人好好幹，這就是被下放了，總會有回去的時候，到時候我再給你爸說說好話，看看能不能給你調回去，這派出所就算再怎麼發展，撐死也隻能到我這個位置，為自己的前途想想，做事别那麼杠。”

張爍鼻頭一酸，險些落淚，他悶聲道：“嗯，我知道了。”

“臨時給我調人?！”李潇捏着手機叫出聲。

“哎呀，怨氣别這麼大嘛，這可是市局調過來的人，人家知識經驗多着呢。”所長在手機那頭勸道。

“經驗是多，但是市局那一個個的狗眼看人低，上次程科市執行特大行動任務還不讓我我們看監控，知道我當時有多憋屈嗎？”李潇的聲音回蕩在派出所刑偵部，周圍的人恨不得把自己埋到桌子下，一個個如同鹌鹑一樣畏懼的看着她。

“不能反駁，不能忤逆，這是上級的命令。”所長開口道。

“你但凡給我調過來上次那個在走廊上哭唧唧，要回家的大傻春我都不說啥，市局裡的人我一概不要，在我手下，他們那群裝貨一個都别想好好待着。”李潇強勢道。

“我滴個祖宗啊！你看看你們協助的有幾個人，挑挑撿撿的加上你才有五個人，一天天的派去看監控的都十個起步，再不給調點人過來，改天給你們幾個猝死了我可付不起醫藥費啊。”所長的聲音震天響，從電話那頭都能感覺到滿是怨氣。

周圍如同鹌鹑的隊員對于所長的後半句話表示熱烈的支持，被李潇一眼瞪了回去，這才安靜的看向監控。

“我不管，就算猝死了也不需要市局那群幫忙，又不是我沒實力還需要别人，老娘自己破，都能趕在市局之前。”

“是嗎？李小姐?我們市局現在的偵查方向可是已經鎖定了蔬果市場，或許你們還停留在天天看監控吧？”張爍背着斜挎包，單手撐在門口，渾身上下幾乎都在發出耀眼的光芒，再加上墨鏡的話渾然就成為港片中的主角。

李潇嘴角抽搐半晌，她對着電話那邊道：“所長，就算你找人也找個正常的吧，咱這爛派出所拍不了港片。”

凹造型的張爍：“……”

所長：“……”

張爍撐在門邊的手一滑，扶着牆邊的桌子才沒倒下。

“李小姐，你說我是港片男主我會非常高興，但是最起碼人家港片男主都有實力吧，這不能否認我的能力啊。”張爍将手上的挎包甩到一邊空着的桌子，将近一米九的個頭，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李潇挂斷電話，她身高不低，但是确實沒有達到和張爍一樣高的身高，但是氣勢上幾乎壓人一頭道：“有能力?别等會執行任務摔個狗吃屎，回來坐在辦公室哭唧唧的要回家。”

緊接着李潇翻了個白眼，起身走向辦公室。

“我不信佛教。”淩宜彬彬有禮道。

“所以你給我說的這些話沒有任何意義，什麼‘一切皆虛妄，一切皆為空。’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語句。”

沈文正欲說什麼，隻聽淩宜話鋒一轉道：“我這麼說會不會遭天譴?”

倆人目光撞到一起，沈文從淩宜眼底看到了滿滿的揶揄。

倆人這算是某種意義上第一次的對視，緊接着倆人同時笑出聲。

沈文笑的不斷咳嗽，手上的煙沒拿穩掉到河水裡。

“不會！神會包容萬物的。”沈文道。

鏡頭拉遠，湄公河水緩緩流淌，清晨的山霧被輪船破開，虔誠的祈禱和香火一起緩緩升空。

“平安順遂。”

“就是她。”張爍帶着草帽，嘴上叼着路邊摘的狗尾巴草，額前的碎發已經長到快要蓋住眼睛，蹲在那塊如同一隻大型的德牧警犬，警惕的看着蔬果市場。

謝湘月順着他示意的位置看去，穿着便衣的李潇正低頭聽擺攤的大媽訴說着什麼，手上拿着的本子不斷記着。

“她?嫌疑人?”謝湘月問。

“不是，她是我現在的上級，一個字‘裝’”張爍恨恨的道。

謝湘月：“……”

陸欽蹲在路邊，看着李潇的背影，緊接着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是不是認識她?陸欽心想。

能讓陸欽産生我是否認識他的錯覺隻來自于兩點，一是所謂家族的聚餐，結識的上流人士，二是從初中到大學期間，成為同班同學，或者因為某些事認識的别班人。

李潇并不是特别有錢的人，所以綜上所述，很顯然屬于後者。

“你對你上級怎麼這麼仇恨啊？這才去一個早上，再咋說都不熟啊。”謝湘月不解道。

“不是，她把我偵查出來的資料竊取了，所以比咱們搶先一步霸占蔬果市場。”

張爍說這話時幾乎是咬着牙出聲，謝湘月同情的看了張爍一眼，轉頭繼續拔馬路牙子邊上的狗尾巴草。

“阿婆，你的意思是這種袋子一般都是超市進貨給的?”

李潇蹲在地上，對面的阿婆顯然是年紀大了，李潇重複好幾遍她才聽清道：“對，每次都是裝白菜啊，青菜之類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