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和頌懶得在這種人身上多費口舌,他們的認知已經固定,多說無益,改變他們的想法可比過關難多了。
黃毛還不肯罷休,卻被斐慈一個冷眼掃過,噤聲。
沒搭理他們,斐慈雙手環住約合頌脖頸,一個借力跳上約和頌後背,“剛剛好像有好惡心的東西熏得我頭暈眼花,走不了路了,背我背我。”
“我又沒松手。”
見他們走遠,黃毛不甘心地問道,“老大,幹嘛攔着我,這種人就是欠教訓。”
“行了,消停點,能走到現在的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别人要是真動怒了,保不齊還有什麼後手,你也别給我添亂,都走到這裡了,要是離成功隻差一步讓你給搞砸了,哼!”領頭的冷笑一聲,後果盡在不言之中。
黃毛打了個哆嗦,雖然仍是不服氣,卻也隻能按捺着。
*
這個星球上的居民似乎永遠湮滅在可怖的洪災裡,滿目蒼夷的世界竟然還有這種金碧輝煌的地方留存下來,約和頌感到一陣荒謬,這裡是末日裡的淨土嗎?
室内裝潢很古典,約和頌卻隻能想到外面蕭條的世界,黯淡的、無力的,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像是被水浸透了呈現出的深色,滴答永遠不能幹涸的水,在角落生黴長蘑菇。
走廊兩側的壁畫都像是被水汽融化了一樣,洇出曆經風霜的五顔六色,皲裂在牆壁上成塊狀,斐慈不願被約和頌背着了,他說他再這樣下去,他會習慣依賴着約和頌的,約和頌說沒關系,我會讓你不習慣。
來到大廳,粗略一看人似乎不少,果然,約和頌在人群裡看見了一直緻力于給他的試煉之路找麻煩的三位蟲族,芙娜爾隻在最開始的時候露過面,她的實力尚不知曉,但約和頌直覺,她絕對是三位裡最不好對付的。
似乎也看見他了,他們三個對約和頌展顔一笑。
約和頌沒看見桓星他們,奇怪,那扇門不是開啟了嗎?誰都可以自由出入,西奧多都過來了,難不成是西奧多将他們攔截了?!約和頌狠狠皺起眉,但他沒來得及多想,随着最後一位玩家步入大廳,一陣優雅的交響樂響起。
“這裡根本就沒有人!”
玩家們紛紛順着聲音看過去,果然,拜訪樂器的地方看不見一個人影,樂器仿佛被某種看不見的存在掌控着、演奏着、忘我陶醉着。
“女士們、先生們,很高興見到你們對文明的星火稱贊不已,不過現在還不是欣賞音樂的時刻。”斯文的電子音還帶着微弱的電流聲,一位衣着規整的紳士打扮的機器人緩緩出現在所有玩家面前,向各位脫帽緻禮,那顆光滑的腦袋反射着大廳奢華吊燈的光,約和頌一時有些呆滞,怎麼……是光頭?
“很好,沒有一位女士缺席,也沒有一位先生遲到。”機器人外表是和人類相同的面容,隻是那無機質的雙眼出賣了它。它無聲息掃了在場衆人一眼,冷光閃過。
“誰擁有了邀請函,誰就是我的客人。”
“很高興沒有違反規則的玩家。現在,我要回收邀請函了。”
邀請函?約和頌疑惑,就在機器人話音剛落,一團命火自約和頌胸口唰地出現,如同被召喚,幽幽地遊向機器人的手中,有人試圖組織,被機器人冷冷地警告一眼,它又道:“邀請函與各位的性命休戚相關,動手前可要想好了。”
約和頌下意識看向斐慈,卻見他對此似乎毫不意外。
“如你們所見,命火就是邀請函,沒有命火的玩家,是不會來到最後一個小副本的。”
“在這裡,此刻,各位的命火已經和你們的性命緊緊地纏在了一起,命火在性命在,命火無性命無,我說得夠清楚了吧?不需要我一字一句,連拼音都要掰開來講吧。”
這個機器人怪有個性的,約和頌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下一秒卻察覺到了機器人管家投射到他身上的視線,但再看回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請格外注意時間,夜晚十二點的聲音響起,代表新的一天到來。”
“今天我們以中午十二點為開始,還有三分鐘,鈴聲敲響,諸位的命火會自我手中随機掉落到星球各處,注意,請看。”
機器人拿起一團命火,命火中心包裹着幾個閃爍着細碎光芒的文字,一看那熟悉的命火,約和頌頓感大事不妙——怎麼寫着他的名字?!!!
“寫着誰的名字,這命火就關乎了誰的命。”
一看那名字,在場諸位炸開了鍋,他們紛紛竊竊私語起來,“怎麼是約和頌?!”
“要盡快找到他!”
“賞金我來了!”
斐慈擋住了其他人探究的視線。
“肅靜!”機器人沉下眉眼,“十二點鐘聲響起,諸位的命火将随機分散星球各處,他人性命的生死,掌握在你們手中,選擇要慎重,我言盡于此。”
“瞪——瞪——瞪——瞪——”
話音落地,鐘聲響起,玩家們緊緊盯着彙聚在一起幾乎看不出差别的命火們,雙眼都要冒火了!
約和頌扶額,不用猜,就知道是在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