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熱火朝天地朝求生艙使力,結果費勁了半天連層皮都沒有砍破掉,就在這時,最開始動了幾下的求生艙又開始了劇烈晃動,這情形怎麼看怎麼詭異。
“老大,這東西也太邪性了——”幾個蟲族心生退意,“滾開,幾個廢物,讓我來!”兇老大撞開擋在身前的蟲族,其他蟲族敢怒不敢言。他費力舉刀,氣勢驚人,其他蟲族眼含期待,之前老大就是用這一招劈死擋在面前的敵人,這一次恐怕也一樣——
白光閃過,铿锵一聲,有什麼東西咔嚓一下碎掉了,不是看起來千瘡百孔的求生艙,而是匪首手中精心養護的大刀,刀口被利落地切開,平滑的斷口閃着光,刀像豆腐一樣被切掉了。
下一秒,他們看見一柄劍自求生艙刺出,随後便是利落地一斬,絢麗得像一閃而逝的彩虹,沾染着金火的劍身快得無人能看清它的軌迹,所有蟲族隻覺得眼前一花,他們費盡心思都弄不掉的求生艙,就這樣輕而易舉被裡面出來的人類切蘿蔔一樣砍得粉碎。
見這麼多蟲族圍觀,約和頌挑眉,微微笑,“你們這是在迎接我?”
“迎接你媽!”匪首被約和頌的氣勢吓了一跳,等看清眼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之後,立馬怒從心起,抄起一把熱射線武器就開槍,這麼短的距離根本就沒有蟲族能夠躲開!
火力掀起的煙塵讓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得手,但他自信約和頌早就化成了灰,因為從來就沒有蟲族能夠從這把武器上活下來!
“哦?真是狂妄,我告訴你,你連跪在地上仰望她的資格都沒有——”這句話仿佛從天邊傳來,因為匪首似乎看見自己的身軀正在上升……淩亂的光痕下是躺倒的七八具屍體,約和頌抖了抖劍上沾染的血迹,來到已經沒有生機的少年身邊,先是切斷了将他脖頸鎖住的繩索,爾後便是治愈。
做這些事的時候,另一邊,屬于宮羿的救生艙也随之開啟。
雖然那艘星艦太不靠譜,但是救生艙的質量卻是極好,甚至能将生命瀕危的生物從死亡邊緣拉回來并治愈,約和頌想起昏迷前見到的失控仿生人越像越覺得奇怪,不過這手筆也不像他所認識的仇敵中的任何一個,如果不是沖着他來的,就是沖着宮羿來的。
正沉思着,約和頌突然對上了一雙寶石般的藍色雙眼,定了定思緒,“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宮羿在後面大喊,“這家夥看着就沒什麼事情了,你怎麼不關心關心我。”
約和頌看這個少年的眼裡帶着茫然和警惕,啞聲問道:“是你救了我?”
約和頌點點頭,“是我,你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作為交換,有些問題,我想問問你。”少年試着站起身,驚訝地發現身上的傷已經痊愈,聽到約和頌的詢問,遲疑地點了點頭。
“這裡是哪裡?”一出來就大開殺戒,約和頌還沒來得及觀察一下周圍,現在仔細看,天空中三顆恒星同耀,分别為白、藍、黃三種顔色,白黃兩恒星都比藍色恒星略小,也不如後者顯眼。
藍色恒星上有肉眼可見的紫黑斑點,已經占據了五分之一的面積,像是一塊猙獰的疤痕,又像是寄生的蟲豸,似乎還在若隐若現地蠕動。而恒星的不遠處,天空遠遠看去像破開了一顆大洞,紫黑的霧氣暈染了周圍大面積的雲天,以約和頌的視力,他似乎在洞中看見了一顆血紅色的瘤,但是再仔細看一眼,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裡的天穹被無數雙大手托舉着,如同支撐天地的支柱,随着時間過去,完好的支柱已經十不存一。傾倒的大廈如同支柱邊緣被踐踏的小草,頹敗不已,依稀能看出這裡存在過高度發達的文明,但如今隻剩下這些一星半點的星火等待着新的救世主引燃。
約和頌隐隐猜出這就是諾德爾菲,但是沒想到,這裡已經變成這副樣子了。少年眨眨眼,似乎看出這兩個蟲族來曆不凡,咳嗽幾聲引起注意,他開口道:
“謝謝你救了我……我會報答你的。”
“這裡是諾德爾菲的北禍,聚集着無數苟活的低級蟲族。”
“北禍面積最為龐大,因為可利用資源稀少,存活在這片土地上的蟲族多數生活困難,朝不保夕,但也因此,能在惡劣環境下存活下來的佼佼者,多數能通過試煉,去往西災,西災是能者聚集地;東劫是權貴居所;至于南厄,那裡是永夜瘟疫爆發的初始點,到處都是被污染侵蝕的土地。幾乎沒有蟲族會踏足那裡,不過星曆年年初,據說南厄的污染又爆發了,往常能夠得到扼制的污染威力增強了不少,吞噬了不少的蟲族……”
“至于中庭,你們是從中庭過來的嗎?”
中庭?諾德爾菲的中央區域嗎?東西南北中……這些幾乎都是從沒有在外界流傳過的消息,果然諾德爾菲與宇宙脫軌太久了,聽說諾德爾菲的蟲族對外來者抱有非常極端的恨意,早期在得知自己被永久困在諾德爾菲之後,諾德爾菲的本地蟲族進行了一場大清洗。
諾德爾菲是他一無所知的世界,他也應該小心再小心。
“這和你無關,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回答。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知道怎麼離開這裡嗎?”約和頌俯下身,“我和我的同夥要去東劫幹一票大的,你是打算和我們一起去,還是我給你在附近找個安全的地方待着?”
沒想到諾德爾菲的情況竟然變得如此嚴峻,如果這位同胞沒有說錯的話,南厄就是他此行的最終目的地,但是現在赤手空拳前往那裡,别說查找真相了,那是不想活了,這和約和頌的目标相反。
北禍……宮羿他應該知道相關的線索吧,他剛剛試了試,果不其然光腦退化得隻能看時間了,域外信号幾乎被徹底屏蔽,如果想出去,就隻能等賽威亞娜的增援了,但那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拉過從剛才開始就沒怎麼說話的宮羿,背着少年問道:“北禍是個什麼地方,為什麼我關于諾德爾菲的資料裡,沒有任何一點他剛才說的地方。”
宮羿摸了摸下巴:“如果是隻從外界搜集信息的話,确實沒有一點多少關于諾德爾菲的消息。但是像現在這麼離譜還是少見的,我想了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現在正在一個圍獵遊戲裡。”
“圍獵遊戲?我們穿越次元壁來到遊戲裡了?”約和頌有些懵,他對于這個宇宙的遊戲簡直是一無所知。“那麼契機是什麼,如果能夠弄清楚我們來到這裡的原因,就有機會離開這裡。或者借着這個機會,我們直接去南厄看一看。就算被困在這裡了也沒關系,按照我現在的力量,直接劈開代碼回到現實也不是做不到——”
“不是你說的那種遊戲了,”宮羿若有所思地端詳了約和頌片刻,似乎是才發現,原來這家夥也有這種短闆啊,嘴角勾了勾。約和頌本來已經調理好了,不至于看見他那張臉就想拔劍,結果不知道為什麼一股無名火起。
“之前歐澤的那個下屬和你提過吧,蟲族帝國拐賣蟲口的根據地在諾德爾菲附近,實際上他的消息有些偏差,諾德爾菲附近的算什麼,真正的首惡,正正駐紮在諾德爾菲。因為永夜瘟疫,諾德爾菲差點遭到全面殲毀,雖然被阻止了,但在那之後,諾德爾菲的政權已經名存實亡,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三不管地帶。富商花大價錢請人研制防護惡質侵蝕的材料和藥劑,将這裡打造成了用于孕育催化罪惡的天堂。”
“打個比方,哪怕是宇宙聞名的大明星來到諾德爾菲,都要銷聲匿迹,一是因為這裡屏蔽外界信号,在信息竊取無孔不入的今天,外界一聽到諾德爾菲,對它的第一映象還是永夜瘟疫爆發地,這就首先排除了一波人;第二,防護惡質侵蝕,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黑市上關于這方面的藥賣到了天價,可還是有價無市,供不應求,而且質量也不咋地,别說防護侵蝕,來個熱源炮打一下都得四分五裂,普通人更是沒有機會接觸這類物品;第三,哪怕你真的運氣好到做好了上述一系列準備,但是沒有引路人和雇傭兵也是白瞎。你看,每一步都走得這麼艱難,幾乎從根本上隔絕了大勢力插手此處,孤身前往險境,隻會是給别人送菜的。”
“所以這裡的,嗯,黑惡勢力極為嚣張,因為在這裡,他們足以一手遮天,哪怕是我,”宮羿無奈地擺擺手,“在這種地方都得矮一個頭,更别說其他人。”
“我懂你的意思,這裡是地獄。”他們活在權貴編織的謊言裡,掙紮求生,靠着吊在前面的一點甜頭往上爬,沒有人、蟲族能夠在這裡帶着尊嚴活下去,費勁千辛萬苦到達的頂峰,在旁觀者眼裡依舊如同笑話,這是一個可笑、什麼不牢固的謊言,他們的衆生百态,不過笑料罷了。
約和頌歎口氣,“看樣子中庭的蟲族将這個地方的存在隐瞞得很好,賽威亞娜給我的資料裡竟然也沒有關于這裡的消息。如果我想要改變什麼,那麼首先就得把中庭的家夥全部宰了,雖然困難了一點,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們到達諾德爾菲時看到的,應該就是高能惡質風暴,按照惡質的特性,諾德爾菲恐怕早已被全面封鎖,要麼等風暴過去,要麼等外界支援。天賜良機!”
“或者還有一個辦法……”約和頌沉吟,如果他的能力足夠,這也是他最想給予這些旁觀者的重拳,覺得他人的苦難是一場笑劇的話,他不介意讓這些權貴變成笑劇的主角。
“倒也不至于,這些家夥一窩蜂死了才是便宜他們。”宮羿雙手插兜,仔細觀察着周圍的動向,卻突然對上一雙冰藍色的眼睛,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攻擊性,喲,果然是條小白眼狼,宮羿毫不在意地嗤笑一聲,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話說回來,我們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掉下來。還有那些失控的仿生人,我記得你算是宇宙首富吧,即使談不上首富,排行榜也在前一百名,難不成有人打算謀奪财産然後上位?”
“啊,被你猜對了,我本不想讓紛争波及到你,所以換上了歐澤的皮囊,結果反而弄巧成拙了,很抱歉将你卷入其中,”宮羿鄭重道,“作為賠罪,接下來的時光,我會負責保護你的安全,并緻力培養你成為宇宙首富!”
“嗯?”約和頌感興趣了,“怎麼培養?”
“首先,先給你從頭到腳每一根頭發絲包括呼出的空氣都買上巨額保險,其次,指定你成為我的财産,或者說,遺産的唯一受讓人。”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