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丘眼前一黑,歪着腦袋從書旁邊探出頭,這次他學乖了,眼睛沒有亂瞟,直勾勾地望向周栾的眼睛,好奇地問:“大師兄,剛剛是怎麼回事?”
周栾将書收回來,一隻手背在身後:“腰帶上有高階陣法,你既已經感到過一次眩暈,怎麼還敢傻愣愣地盯着。”
一般人看兩眼察覺到不對勁就該及時收手了,他倒好,被放倒一次站起來還接着看。
林丘不好意思地沖周栾笑笑,說:“就是好奇,我們不說這個了,大師兄,我這次來是有事情想請教你,大師兄足智多謀,心地善良,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有求于人,林丘把嘴巴放得甜甜的。
“什麼事?”周栾沒有因為他幾句好聽的奉承就輕易答應下來 。
林丘說:“如果你一位很親近的長輩對你的一個很親近的朋友印象不好,要如何做才能改善這種情況?”
周栾曲起食指,用食指的指關節抵住下巴,另一隻手臂橫過來托住肘關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林丘或許有很多親近的長輩,不過周栾看過他的資料,林丘的老家在距離這裡很遠的小葉宗,那麼,能立刻采取行動的隻能是松生松長老了。
周栾比林丘先入門幾百年,擔任大師兄處理事務的時間也不短了,印象中,隻要不是觸及底線或者太過分的事,松長老大概率是不會追究的,他不是那等小氣之人。
“那印象不好的原因是什麼?”
“……我不知道。”提起這個林丘就十分沮喪,他們之間究竟背着自己發生了什麼樣的争執。
“這可不太好辦,不過……”周栾停頓了一瞬,最終還是委婉地提醒了一句,“松長老性格比較冷淡,如果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松長老一般不會在意。”
畢竟也是在這世上生活了數千年的人了,萬事如過眼煙雲。
林丘謝過周栾,回去的路上邊走邊思考,最終在踏入傳送陣的前一刻,一拍大腿,悟出了周栾的言外之意——小何哥其實對師尊非常重要,所以師尊才十分在意他的一舉一動。
不過為什麼師尊會十分在意小何哥呢,他們之間明明沒有什麼接觸和相互了解的機會。
林丘苦思冥想了一路,直到晚上,想得腦袋快破了也沒想出為什麼。
“算了,明天去小何哥周圍一圈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
不查不知道,這麼一打聽,還真讓他打聽出來點不同尋常的東西。
周圍人對何間的評價褒貶不一,崇拜者有,愛慕者有,唾棄者有,追随者亦有。
但有一個觀點是比較統一的:何間從前隻有一張好臉比較引人注目,修煉方面十分平庸,身手也不好,但在不久之前,他的身手突然之間突飛猛進,為人也從從前的低調轉化為有仇必報,十分不好惹,被欺淩一分,必還人十分。有人傳言此事是雪芽峰上的貴人相助,何間為此出賣了身體。
抛去最後一句不談,雪芽峰上的貴人,那毫無疑問是師尊啊!有了師尊的指點,身手突飛猛進再正常不過了,從前為人低調一定是被人欺淩無力反抗,現在有能力了,當然要把那些人通通打回去。
林丘的腦海已經上演了一處普通弟子從前處處為人欺淩,意外被高人指點之後翻身雜役把歌唱的傳奇故事。
至于為什麼态度大變,林丘覺得自己已經想到了:師尊隻将大事放在心上,而小何哥卻是有仇必報,師尊興許是覺得他戾氣太重,自己看走了眼,才會改變态度。
分析到這裡,林丘認為自己已經完全摸清楚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了。
大師兄果然靠譜!
改天帶上禮物去謝謝趙師兄和大師兄,多虧了他們提的意見。
想通了一切,林丘行動力超強地立刻去找何間,對他進行了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之後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忙了半天,林丘不出意外地又晚歸了,有了之前的經驗,他對晚歸這件事已經越來越熟悉。
一進門,林丘二話不說就往松生懷裡撲,活像一條許久未見主人的留守小狗,一顆圓溜溜的腦袋在松生胸口蹭來蹭去,嘴裡黏黏糊糊地說:“師尊,我回來了。”
“行了行了,去吃你的飯。”
林丘抱着松生的腰,靠在他懷賣乖裡:“我已經吃過了,在小何哥那裡吃的。”不知為何,說這句話有些心虛。
松生:“……開始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