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丘渾身一抖,閃電般地回頭,明明來的路上已經設想了無數遍現在的場景,真聽見松生說話的那一刻,先前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卻在一瞬間漏光了。
他下意識避開松生的目光,低下頭,視線恰好,落在對面人的胸口處。
松生神色如常,與平常沒有什麼不同,見林丘遲遲不出聲,提高音量重新問了一遍:“怎麼了?你看起來不太對勁。”
“沒什麼……”林丘聲若蚊呐,“我走錯房間了,這就回去。”
一邊說,林丘一邊轉身,手伸向門闆。
松生身形高大,投射下的陰影足夠完全籠罩林丘,林丘的手貼着門闆,目光卻停留在松生的陰影上,咽了咽口水,心說:沒有動,隻要推開門……
就在林丘準備用力推開門的那一刻,一隻熟悉的手覆在林丘的手上,沒有任何先兆,陰影輪廓的變化隻在一瞬間,快到林丘沒來得及作出反應。
皮肉相接,松生手掌溫熱的感覺源源不斷地傳入林丘微涼的手掌。在意識到的那一刻,林丘渾身爆發出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一種深入骨髓的涼意從胸腔蔓延至全身。
他僵硬在原地,簡直喪失了所有力氣,那隻仿佛被精雕細琢的大手緩緩攏住林丘的手,揉搓幾下,不緊不慢地評價了一句:“有些涼。”
溫熱氣流吹拂過林丘的耳朵,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師尊離自己很近。
他嘗試集中精神,通過觀察門闆上的身影猜測師尊的動作,卻發現陰影消失了,房間不知何時變得十分晦暗,師尊就在他身後,林丘能感覺到,幾乎要貼在自己身上。
他被困在這塊方寸之地。
房間裡寂靜無聲,林丘連呼吸也不敢放肆。
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他仿佛一個正在被審判的殺人犯,盡管自己明白結果無非是那些,但在最終的結果還未正式公布前,林丘手中仍舊緊握着那一縷飄渺的希望。
“林、丘……”松生一字一頓,每說一個字,他就往林丘身邊靠近一分,“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尾音緩慢而悠長,低沉且旖旎。
說完這句話,他的胸膛已緊緊貼在林丘背後,林丘身前就是房門,避無可避,隻能自欺欺人地把額頭貼在門上。
松生比林丘高好些,他低下頭的時候,發絲越過松生的脖頸,卷曲堆積在林丘的鎖骨處。
松生高挺的鼻尖在林丘白嫩皮膚上遊移,呼吸打在林丘的皮膚上,激得他汗毛都立起來了,半晌,松生似乎挑到了一個好位置,在林丘頸肩交界處咬下一個深深的牙印,林丘吃痛皺眉,眼眶泛起一圈紅。
随之而來的是濡濕黏滑的觸感,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幾乎讓他瞬間軟了腰,止不住地縮脖子,林丘這才發現自己的脖子很敏感。
事畢,松生用另一隻手捏着林丘的下巴,強硬而不失溫柔地把小弟子的臉轉過來,眼眶泛紅,臉頰一片紅暈甚至蔓延到衣領下面。
松生眼神暗下去:真可憐。
“今天怎麼這麼乖?”
林丘不知道該怎麼說,他覺得師尊一定是知道了,但他還是不敢說。
“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東西,來看看吧。”
林丘并沒有發現松生聲音中的不同尋常,他隻為松生放棄追問而感到松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點點頭。
待會兒會更可憐吧。
敢做,就要有承擔怒火的準備啊……
松生放開林丘,任由他往裡走,床前一米處放着一個巨大的屏風。上面的圖案模模糊糊的,不管林丘湊得多近都看不清。
林丘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松生。
松生臉上浮現難以抑制的微笑,對他說:“去坐下吧,我建議你坐在床上,當然,椅子上也可以,不過你待會兒可能不太舒服。”
林丘茫然無措,慢吞吞地走到床邊坐下。
“外套和鞋襪也脫掉。”
林丘猶豫再三,把鞋襪脫了,外套還留在身上,松生并沒說什麼。
脫不脫,都一樣。
“選一個圖案。”
林丘弱弱地說:“我看不清。”
“那就随便指一個吧,指到哪個,就體驗哪個。”
林丘心中的擔憂更甚,遲遲不敢下手。
“要是你選不出來,就我來選了。”
松生的話在林丘耳畔響起,催促林丘做出選擇,最終,林丘伸出手指,指向中間的那團圖案,随着林丘的動作,圖案迅速變得清晰——一團紅繩。
不等林丘發出疑問,他就感覺全身被細細的繩子束縛起來,而且繩子是貼在皮肉上的,雖然身體還能自如動彈,卻不能做出動作幅度太大的動作,否則就會牽扯到一些私密之地。
顧不得松生還在旁邊,他驚詫地低頭拉開衣領,什麼也沒有,可紅繩的束縛感确是那樣清晰。
林丘重新将目光放到那扇屏風上,剛剛的紅繩隻占一小塊地兒,他不敢想其他地方會是些什麼東西。
“師尊,我今天是去大師兄那裡,然後他……”
林丘嘗試解釋,話到嘴邊又卡了殼。
松生沒有等他做好心理建設,直截了當地對他說:“再選一個,剛剛這個不太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