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丘強裝鎮定地出了房間後才拍拍發紅的臉頰,抿抿嘴,呼出一口氣。
現在把話說開了,師尊做這些事一點都不避着人。
不知羞。
耽誤的時間不長何間還未走遠,林丘三步并兩步走到何間身邊,說起來,他們倆也好久沒見面了。
“小何哥,你接下來是和我們一起行動吧,我和師尊要去南雁寺拜訪前任方丈。”
何間傷勢初愈,臉色還有些蒼白,聞言點點頭,微笑說:“托你的福,我才撿回一條性命,以後有機會要好好謝謝你。”
“那我可不會客氣。”
何間等了半晌,林丘也沒有要主動詢問自己受傷原因的意思,忍不住主動問:“你不好奇我是怎麼受傷的嗎?”
林丘:“定是有人觊觎武器原胚,心思不正,走上了歪路。”
何間無奈歎氣:“我明明一直都很小心地隐藏消息,路上都沒有拿出來過,不知那些人是怎麼知道的。”
林丘皺眉:“得想個萬全的法子,武器不可能一直藏着掖着,更何況是這種特殊的武器。”
“說到底是我的修為不夠高。”何間沮喪地垂下眼眸,遮掩眼中濃重的神情,“等回了大衍宗,我會閉關一段時間,好好修煉。”
林丘拍拍何間的肩膀安撫道:“别給自己太大壓力了,至少這段一定很安全。”
二人說了幾句便回到各自房間休息。
何間拿出劍胚橫放在膝蓋上,濃重的無力感如陰雲密布在他心頭,眉心都忍不住微微蹙起,臉頰下方因為牙關緊咬而鼓起。
原以為,不靠何間,他也能得到原胚,如今看來,得到和保住卻是兩碼事,最終還是要依靠他。
真無能。
也難怪,難怪林丘從來沒考慮過……
何間不願再繼續想,按在劍身上的手指用力到發白,這若是一柄開過刃的兵器,早就割傷他的手指了。
林丘也惦記着這個事,打算從松生的收藏裡掏點好東西出來,今時不同往日,他如今的身份可不同了,拿點東西那不是天經地義。
于是他小手一伸:“給我一個能遮蔽武器形态的法寶。”
松生在他手上拍了一下,拍完又覺得手感不錯,又嫩又光滑,反手捏了幾下,才慢吞吞地跟林丘說:“沒有。”
林丘立刻把手抽回去了:“我不信,你肯定有。”
松生不置可否地挑眉,拿起旁邊擦的幹幹淨淨的東西又擦起來。
林丘:“……”
明示!
赤裸裸的明示!
他還沒有做好準備,這太快了,他選擇捂住眼睛自欺欺人。
松生抓着他的胳膊用力拉林丘過來,一下居然沒拉得動,林丘小小一個,活像長在地裡,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林丘聽見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
“過來挑吧。”
林丘話前話後完全是兩副面孔,上下嘴皮子一碰就開始放彩虹屁:“師尊師尊最好了,我最愛師尊……”
屁颠屁颠地挑好了法寶,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你就這麼給我了。”
林丘:“對啊,别不好意思,人脈也是實力的一種。”
……
短暫的沉默過後,何間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神色變換糾結,最終穩定下來,似乎是已有所決斷,對林丘扯出一個溫柔似水的笑容,放緩了語速說:“多謝你開解我,你總是這樣了解我。”
林丘感覺今天的何間和之前不太一樣,但沒放在心上,催促何間看看法器好不好用。
那是一個實施幻術的法器,僅僅用來遮蔽法器其實有些大材小用,這完全可以作為一張底牌,用在關鍵時刻。
“好用的,小丘。”代表名字的那兩個字被何間裹在喉嚨裡,用舌尖輕輕舔咬,以至于在念出來的時候也沾滿濕漉漉的暧昧。
林丘感覺更加不對勁了,某種來自潛意識的預示正催促着他快些離開,然而何間伸出手試圖去抓林丘窄窄的衣袖,林丘他的面色又是那樣憔悴,那點不對勁還沒浮上來就又被壓下去了。
何間的手最終落在林丘細仃仃的手腕上,他語氣生澀地跟林丘說:“我原以為,你會低看我一眼,别誤會,不是說你瞧不起我的意思,而是,我以為你……”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心中的想法,他明白林丘一直都沒有過那種想法,一直,一直都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在患得患失,是他自己不想在林丘面前掉面子,徒勞地嘗試着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他幾乎忘記了,最初的最初,他并不是這麼想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在林丘面前有了這樣的想法,明明在旁人那裡,他從不這樣。
“……算了,算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