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連霄明一臉懵逼,還沒開口問,就見連瑜一臉怒容指着地上罵道:“這什麼破飯莊,湯裡居然還有蟲子?”
有蟲?
衆人立即朝地面望去,眼力好的一瞧,果然看見了那灑了大半,靜靜躺在盅底的黑色蚊蟲。
??
連霄明表情有一霎那的奇怪,他盛湯時咋沒看見這蚊蟲?
不過看着聖上大發雷霆的樣子,這絲疑惑很快被他抛在腦後,連霄明也義憤填膺起來:“虧我在你們家花了那麼多銀子,你們做菜就那麼不經心?”
大堂其他客人也炸了鍋,紛紛慌亂地叫嚷道:
“那蚊蟲是熬湯時就有還是後來飛過去的?”
“是啊!萬一是熬湯時就飛進去了,那咱們喝的湯豈不是也……”
“嘔~”
見局勢愈發不可控起來,本來被吓得縮在角落的兩個夥計也暗道糟糕,一個去尋樓上的掌櫃,一個小跑過來安撫連瑜等人。
連瑜不理他:“本大爺花了那麼錢難道就是來吃蟲子?我告訴你們,這事兒非得給本大爺一個交代不可!”
好在掌櫃的在樓上就聽見了樓下的動靜,急急下了樓,一過來就想拉連瑜,被連瑜身前蕭無咎冷冽的氣息逼退了。
掌櫃的隻好後退一步,高聲道:“幾位公子,我敢保證,我們飯莊做的吃食那絕對是幹幹淨淨,就連食材都是當天送來的,我們生意如此紅火,怎敢自砸招牌呢?”
連瑜“呵”了一聲,冷冷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我惡意誣陷?”
掌櫃的嘴上說不敢,心下不屑。别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麼,這道湯絕不可能出問題。
在樓上聽到下面鬧騰的動靜時,他還以為是同行砸場子或者有人瞧他生意紅火來訛錢的。
但看到連霄明,他又否決了自己的念頭,不對,這可是東平郡王世子爺,人家家财萬貫有權有勢的,怎麼可能故意做局訛錢?
難道是沖着東家來的?東家招惹了這位世子爺?
掌櫃的心思轉了幾個彎,賠笑道:“小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蚊蟲可能是端上桌後,從外頭飛進湯裡的,當然這也是我們飯莊的過失,這樣吧我給您換一桌菜,飯錢也免了。”
“本大爺是差那點飯錢的人嗎?”連瑜嚷嚷道,“帶我去廚房,我看看熬湯的器具是不是不幹淨!”
“萬萬不可!”
掌櫃的下意識叫了聲,見連瑜盯着自己,才解釋道,“廚房煙熏火燎的,哪裡是公子這等金貴人去的地方?況且大廚們都有些秘方,萬一被跟過來的其他人洩露出去,我這酒樓就幹不下去了。”
連瑜隻好換了要求:“把做這道菜的廚子,還有經手的下人都叫過來,我倒要看看誰和我過不去,故意惡心我?”
連霄明也認可自家堂哥的話:“不錯,去把人都叫過來,問個明白!”
見他們一副蠻橫做派,好說歹說都不管用,掌櫃的隻得讓夥計去後廚叫了方大廚等人過來。
待廚子和幾個夥計都過來接受連瑜的盤問後,蕭無咎轉頭示意了下洛崖。
洛崖心領神會,趁着衆人都圍着廚子夥計沒人注意他,悄悄後退,翻過一道牆進了後廚。
不過半盞茶功夫,洛崖就回來了:
“什麼也沒有發現。”
蕭無咎薄唇緊抿,問:“後廚還有何人在?”
“屬下去時,就剩三個人,兩個夥夫在燒火,一個廚子提着桶潲水出去,屬下聽别人喊他陳大廚——”
還沒說完,就被蕭無咎打斷了:“你說那個廚子提着潲水?”
洛崖也回過味了,倒潲水是最髒累的活計,有夥計學徒在,廚子怎麼可能親自去?
洛崖明白後趕忙回去了一趟,在廚房後面找到了潲水桶,仔細翻尋,果然在底部發現了殘留的紅莺花殼。
這廂連瑜已經盤問半天了,台詞都說完了,才感覺袖子被蕭無咎牽住了。
蕭無咎道:“瑜兒,實在問不出來就算了,别為難掌櫃的了。”
喜公公反應機敏,裝作一臉害怕,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少爺,萬一鬧大了被老爺知道就不好了。”
連瑜順勢上了這個台階,一臉晦氣道:“罷了罷了,今天算本大爺倒黴!”
出了頤和飯莊,一身便衣守了許久的京兆尹就從旁邊鋪子裡小跑過來,聽連瑜下令:
“把頤和飯莊的掌櫃的廚子夥計都抓起來審問。”
京兆尹恭敬應了聲“是”,轉頭示意京兆少尹帶着同着便裝的差役們進去拿人。
他賠笑道:“那頤和飯莊的老闆——”
連瑜沉聲道:“也找出來抓了。”
“這是證物”,蕭無咎将用紙包好的紅莺花殼交給了京兆尹,提醒道,“重點審訊裡頭那個姓陳的廚子。”
喜公公落在後頭,小聲和京兆尹叮囑道:“大人也看到了,可是陛下親自調查的案子,審案可要費心些,陛下關注着呢。”
京兆尹用官袍袖子一角擦了擦額頭的汗,一個勁兒地稱是:“公公放心,本官一定會秉公辦案,将此案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