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瑜雖然很想拒絕,但是好歹人家的哥哥才立了功,怎麼也得給他一個面子,以示天子恩寵。
天色剛黑,他就翻了秦淑儀的牌子,開始營業了。
看了《xx傳》,深知宮廷争寵招數的連瑜很警惕,坐在榈茂殿裡跟木頭人似的,茶水點心分毫未動。
特意換了一身新衣裳的秦淑儀把桌上的糕點推到聖上面前,語氣幽怨:“這芙蓉白玉糕是妾學了整整三日做的,陛下就不嘗一嘗嗎?”
芙蓉白玉糕真如一朵朵芙蓉一般,花瓣白皙花蕊粉嫩。
連瑜咽了咽口水,幹笑:“朕晚膳用得多,吃不下糕點。愛妃的心意朕心領了。”
秦淑儀幽幽歎了口氣,他神色怅然道:“陛下不必防備妾,妾仰慕陛下許多年了,是萬萬不會做對陛下不利的事的。”
連瑜:“……”
這表白就挺秃然的。
“你怎麼會喜歡上朕?”他有些難以理解。印象中他們倆也沒見過幾次面啊。
秦淑儀狹長的眸子彎了彎,自剖真心道:“妾對陛下是一見傾心,陛下從小就龍章鳳姿,不同凡人,妾長大以後想起當初的陛下仍心動不已,便自請入宮了。”
“等等。”連瑜越聽越不對,驚疑道:“你入宮前就見過朕?”
“是,陛下,當年先帝為您選上書房的伴讀,妾是候選人之一,見過您一面。”
“那時候朕多大你還記得嗎?”
秦淑儀掩唇一笑:“妾怎麼會不記得?妾記得清清楚楚,當年陛下五歲,妾剛滿七歲。”
連瑜:“???”
五歲?你在玩抽象嗎?
他眼睛都瞪大了,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秦淑儀本來以為這番話會讓聖上動容。
他要讓皇帝知道,他和以往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樣,那些人都是為了皇帝的權勢,隻有他是為了皇帝的真心。
這一招他百試不厭,再冷淡的男人隻要一聽世上有這樣一個戀慕自己多年的人,态度也會柔和下來。
哪曾想聖上看他的眼神更戒備了,甚至挪着身下的椅子後退了一步。
秦淑儀:“?”
他以為自己的話沒讓皇帝信服,還好自己提前做了準備,他從身上拿出了一塊帕子。
“陛下您看,這是您當年落下的帕子,妾在您身後撿到了,可惜礙于身份再也沒能見到您,為了留住您殘留的氣息,這帕子妾一直未洗。今日完璧歸趙。”秦淑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這下聖上該感動得無以複加了吧?
一直當電燈泡的喜公公接了過來,他仔細辨認,雖然有些陳舊,但也能甄别出料子是貢錦,正面繡着祥雲,邊角勾着一圈淺金色龍紋,正是陛下兒時用的樣式。
“陛下,确實是您從前的帕子。”喜公公回憶了下道,“奴才依稀記得這是留着給您醒鼻涕的帕子,同樣的帕子備了幾十條,奴才也忘了這一條是什麼時候落下的了。”
擤鼻涕的沒洗過的手帕?
噫惹~
連瑜如臨大敵地盯着那塊手帕,他沒有擺擺手,綠着臉對秦淑儀道:“那個,你喜歡就給你吧,不用還給朕了。”
秦淑儀:“……”他也沒想到保存了那麼多年的帕子,居然是擦鼻涕用的。
“謝陛下恩典!”秦淑儀胃裡有些惡心,但是也得僵直着兩根手指将帕子拿了回來。
此事後連瑜不顧秦淑儀的挽留,兀自尋了個借口就逃離了榈茂殿。
夜裡他躺在自己的被窩裡輾轉反側。
小說裡男主和女主小時候見過一面,男主便對女主一見鐘情,自此念念不忘,長大後更是非卿不娶。
當時看的時候他還對此嗤之以鼻,都是小毛孩子呢,懂個錘子的愛意?
難道現實裡真會發生這種劇情?
第二日為了擺脫秦淑儀的糾纏,他躲到了坤甯宮。
厚着臉皮蹭了一頓午膳,連瑜突然想到蕭無咎的外祖母和太後是手帕交,蕭無咎幼時也進過幾次宮。
于是他好奇地問:“皇後啊,朕記得你幾年前和咱外祖母進過宮,朕問你,你初次見朕有什麼感覺?”
蕭無咎聞言長眉一挑,他委實不理解小皇帝的記憶是什麼情況。這記性時好時壞,壞的時候連身邊人和事都一臉迷茫,好的時候連幾年前自己進宮的事兒還有記憶。
“臣記得臣那次跟着外祖母去蘭淑殿,見到了才三四歲的陛下。”
蕭無咎慢慢回憶。那時他才八歲,到了蘭淑殿,還是娴妃的太後讓他領着小皇帝去玩。小皇帝還是隻小小的滿身奶味的團子,人小脾氣大,對着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宮人給他拿少了零嘴,他還使人打闆子。
至今想起小皇帝仰着臉鼻孔朝天教訓人,連鼻涕流出來都不顧的模樣,他就覺得一言難盡。
看着蕭無咎逐漸被糟心和嫌棄盈滿的眼神,連瑜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立馬叫停:“住腦!不用說了,朕知道你對那時的朕什麼感覺了。”
連瑜覺得那個秦淑儀很是古怪。于是這幾日他兩眼一睜就往坤甯宮鑽。
誰知秦淑儀撲空幾次後聰明了,晚上帶人守在坤甯宮宮牆外,待聖上用了晚膳剛從坤甯宮出來就把他逮了個正着。
連瑜被突然竄出來的秦淑儀吓得打了個飽嗝:“嗝……我艹!你、你幹啥子?你想吓死朕啊!”
秦淑儀今日穿了件騷包紫,他淚光盈盈地看着連瑜,幽怨至極:“陛下,妾等您好久了,妾連續好幾日都沒見您了。”
連瑜解釋:“朕、朕最近忙得很,不得空。”
秦淑儀:“忙着天天和皇後殿下吃飯?”
連瑜:“……”
秦淑儀:“陛下就這麼讨厭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