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申屠以為金遊絢是對他莫名其妙問她話的事感到不爽，剛想道歉，金遊絢就把報紙遞到了他跟前：“這個，你讀一下。”

申屠接過報紙後，疑惑地看了眼金遊絢：“讀哪？”

金遊絢随便指了幾處地方。

申屠照金遊絢的意思讀了之後，金遊絢讓他停下了。

那些亂碼的地方，申屠果然全都看得到。

“你午飯在哪吃？課室嗎？”金遊絢需要把申屠約出來，讓他給她概括報紙上有亂碼的内容。

“嗯，在課室。”

“你帶上飯盒，和我一起到外邊吃飯吧。”金遊絢拿回報紙，把它卷起來拿着。

“。。。是因為上午的事情嗎？如果你覺得冒犯，我——”申屠還沒說完，隻見金遊絢擺了擺手：“沒，我說了我見過你。跟不跟我走？一句話。”

再這樣耽誤下去，午休都要結束了。

“你等等。”申屠回課室，把剛開的飯盒蓋好，拿着飯盒出來跟着金遊絢走到了室外。

金遊絢找了個有陰影遮着的地方坐下，把報紙攤開在桌上：“這上面，這些這些，還有這裡，你都概括一遍主要内容我聽聽吧。”

她的話說得毫不客氣。

“學姐，你中文沒學好嗎？”申屠有點無語，這麼多篇報道，文章那麼長，為什麼他非得幫她概括主要内容不可？

“那這樣，你幫我概括報紙主要内容，然後你提個條件和我交換，你想我幫你做什麼，你就說。”金遊絢沒想着占申屠便宜，她知道别人不可能白白幫她。

“你覺不覺得我們兩個不認識。。。也不是不認識，兩個臉熟但是不知道對方名字的人說這種話很奇怪？”

金遊絢有點不耐煩了。她是真的趕時間，并不想和他唠嗑：“我叫金遊絢，你叫申屠。好了自我介紹完了，你幹不幹？不幹我就問問别人。”

金遊絢見他幾秒沒應，光盯着報紙看，以為他是想拒絕，正要收報紙，被申屠按下了手：“我在看，沒說不幹。”

金遊絢這才收手，一手托腮看着申屠。

她也好餓，她今天好像還沒吃東西。身上的尖叫還都是紅色的，沒有藍色尖叫。

申屠見她沒有帶飯，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飯盒推過去：“要吃我的嗎？我還沒碰。”

“哦，那你吃什麼？”金遊絢超想吃，但這是别人的飯，她不好直接拿過來往嘴裡塞。

“一會兒我可以去飲料販賣機還有小賣部買東西吃，我現在也不是很餓。”申屠說這話的時候全程沒看她，一直看着報紙。

金遊絢聽着他說話，看着他垂眸看報紙的臉：話說申屠的側臉是不是和哪個人有點像？

“那我真吃了？”金遊絢又多問了一句，她是真的餓到不行了。

“你吃。”申屠翻了一頁報紙，開始看下一頁。

金遊絢用申屠的餐具開始吃他的午飯。

别說，味道還真不錯。

飯吃到一半，申屠終于看到了報紙的最後一頁。看完後他放下報紙，開始給金遊絢總結。

“這篇報道講的是昨天附近一棟樓煤氣洩漏的爆炸事件，不過晚上已經處理好了，爆炸事件共五人死亡，多人受傷。”

“下面這裡說的是水銀中毒，小孩一個人在家拿着溫度計玩，把溫度計的打碎了，用舌頭舔在地上的水銀，現在還在醫院急救。”

“後面報道說的是最近生育率降低，國家開始針對婚姻法實施政策，争取提高生育率，避免幼兒相關職業失業以及多種情況發生。”

“下一頁說的是據娛樂圈業内人士稱，圈内共有三名女星，五名男星和目前警方正在追捕的奸殺犯有親密關系，目前警方正在對這八名圈内人士進行審訊。”

“最後幾頁是花邊新聞，差不多都是明星绯聞和八卦。”

申屠把花邊新聞全都介紹完後，嘴巴有點幹。

“這就是這個新聞的全部内容了，你等會兒，我去買個果汁。”申屠把報紙蓋上，還給金遊絢後朝她身後的飲料販賣機方向指了指。

“去吧。”金遊絢往嘴裡塞了根青菜，另一手扒拉過報紙來看。

從剛剛申屠說的話來看，同一個新聞的主人公多次出現的一共有兩則，一是奸殺案犯人，二是剛剛連續提到過兩次的明星。

可是像她現在這種情況，要怎麼接觸明星呢？報道上說奸殺犯在這片區域，那麼她碰到奸殺犯的概率都大過遇到明星。

那邊的申屠看她一直低頭看報紙的模樣，手指移到了飲料販賣機第三行的位置，按下。

随着盒裝飲料掉下的聲音，他才回過神，他多買了一盒飲料。

突然，金遊絢的視線被一盒蘋果汁擋住了。

“請你的。”申屠把蘋果汁放她跟前，他拿着瓶可樂坐到了金遊絢對面。

“謝謝。”金遊絢把飯盒收拾好後，毫不客氣拆開吸管，插進果汁盒中。

午休時間還有十五分鐘，金遊絢得順便把報紙還回圖書館。

“總結報紙每篇報道的主要内容是你的課堂作業嗎？”申屠喝了一口可樂，眼睛看着金遊絢遞回飯盒的手指甲。

她指甲的鑽剛好閃了一下，申屠的視線被這善良吸引，但還沒等他打量完她的指甲，她從座位上起身了。

“我要去趟圖書館還報紙，你回課室嗎？飯盒我洗好後明天還你？”

金遊絢的樣子看起來很趕時間。

“不。。。”

光再次偏移，天上馬賽克狀的雲飄動，光恰恰好落到金遊絢身上。

原本申屠是想說“不用”的，但在看到金遊絢身上披了層光紗後，他沒有說出拒絕的話。她偏頭，朝他挑了下眉，讓他繼續說剛剛眉說完的話。

“那麻煩你了。”

話說出口，申屠才回過神。他也來不及喊金遊絢了，在得到他的回複之後，金遊絢就帶着他的飯盒，拿上報紙和蘋果汁走遠了。

雲再次挪動着成坨的馬賽克，光再次不見蹤影，原本金遊絢站着的地方再次沒入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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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課室後，原本在寫作業的林靳嶼擡頭看到金遊絢回來了，他放下了筆，在手機上打字。

——我今天放學後會被留堂，所以下午可能沒法和你們一起回家了。

林靳嶼臉上帶着歉意，他貌似看上去有點失落，還有擔心金遊絢會生氣的緊張。

“沒關系，明天一起走也是一樣的。”金遊絢笑了下，突然腦子裡一閃而過報紙上說的奸殺犯的事情，以及攻略上的那句話：不要試圖改變它們的未來，這些都是它們的事情，是已經發生完畢的事情，不是現在進行時，謹記。

“。。。你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或者找人結伴和你一起回家。”金遊絢臉上的笑淡了下去，轉頭看着林靳嶼。

——好，我會注意的。謝謝你的關心。

金遊絢“嗯”了一聲，沒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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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教室裡陸陸續續出來的都是放學回家的學生，3-C的教師裡隻剩下零散幾個人在做值日。

林靳嶼已經去了教師辦公室，他座位上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收拾。

金遊絢本來想提起包就走，但心裡某種不好的預感一直在隐隐作祟。

她還是撕下了一張紙，用筆寫了幾行字在紙上，放到了林靳嶼桌上，用他的筆袋壓着。

司鐘意已經在C班外面等着了，她拿起書包，和他一起下樓。

不知過了多久，林靳嶼從辦公室出來後，整座學校被黃昏籠罩。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發現了筆袋壓着的那張紙。他認得紙上的字迹，是金遊絢的。

在看完字條後，他把紙疊起來收好，說不出話的唇弧度微勾，是一張很好看的笑。

兩個字的唇語寂靜無聲。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