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西行。
不知有意無意,茱爾走的路線不再經過人煙。
夕陽下,女人與少女的背影在餘光中慢慢悠悠、閑适恬靜,仿佛兩人不是趕路,而在踏青。
“茱爾~我好久沒洗澡了~”
薇爾薇特湊近女人,偏過頭,一手掌住女人肩膀,拉開領口,踮起腳尖将頸窩湊到她鼻子下。
“你聞聞,是不是都臭了。”
少女做得是勾人的動作,臉皮卻不知不覺紅了。
茱爾屏住呼吸,她在第一時刻便聞到了,是一股淡淡的花香。
她始終無法适應薇爾薇特過于熱烈的親近。
隻要微微低頭,鼻尖就會碰到少女的鎖骨。
她幹咽了一下,頭往後仰,偏開。
“沒味道。”
薇爾薇特哦了一聲,站直了身子。
“前面不遠處有條小河。”茱爾說完,沒等人回複,便率先抱起人飛過去。
雖然說不遠,但如果按人類腳程也得走個半日。
這條河确實是小河,最寬處不過三米,但水質幹淨,清澈見底,水波在夕陽下泛着細碎的金光。
水邊長滿茂密的雜草,茱爾擡手下壓,草葉往兩邊躺平,‘讓’出一條小道。
少女走過去站在河邊駐足,頓了一會兒,轉頭。
女人正随手扯斷一根茅草,無聊地繞在指間把玩,又試探地放到嘴邊咬了一口,皺眉,吐出。
感受到視線,茱爾疑惑地看向她。
少女笑了一下,轉回頭。
動作間,河邊的人慢慢褪下衣裳,圓潤細白的肩頭露了出來,随着衣料滑落,柔美的胳膊線條緩緩展露。
茱爾垂眼,看着掌心靜靜躺着的嫩草,中指與無名指無意識地曲下,磨了磨。
少女在風中輕顫了一下,最後一件衣物落地。
試探着下了河,她将全身沉入水中,隻留了個腦袋出來。
含羞看向岸邊。
女人正低頭欣賞手中的茅草。
嘴撇下,有些失望,卻也悄悄松了松緊繃的軀體。
春日的陽光很是溫和,薇爾薇特仰頭眯眼享受落日的餘溫,細細擦洗。
在河中遊了會兒,她這才踏上河岸。
茱爾眼皮微動,隻聽得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許久,“這條河流向哪兒啊?”
薇爾薇特聲音歡快地提問。
茱爾這才擡起頭,順着她手臂看向水流的方向。
她回憶了下,“這條河應該是維塔河的一條分支。”
少女歪頭。
女人解釋:“維塔河發源于菲亞弗萊,蜿蜒盤桓,整體沿着西南方向,途經埃瑞西亞,最後流入歌利恩,彙入大海。”
少女點頭,感歎道:“這條河應該養育了許多人,孕育了無數生命。”
她抱着女人手臂,“你一定見證過這條河的出生和發展。”
茱爾搖頭,“維塔河自我誕生以來就存在了,隻是現在好像窄了些。”
少女感興趣道:“你從出生到現在肯定遇到過很多有趣的事,和人,跟我講講呗。”
“沒有。”
薇爾薇特咬了咬牙,騙子。
她還待要問,便感覺手背一涼。
擡頭看天,不知何時已經陰了下來。
“要下雨了。”茱爾伸出手,随後抱住薇爾薇特,腳尖離地,飛快離開。
大雨來得急,沒一會兒便大滴大滴打在兩人身上。
茱爾終于看見一個山洞。
大雨越下越大,在洞口形成一道雨簾。
“看來今天不能趕路了。”
茱爾點頭,将外袍脫下鋪在潮濕的泥地上。
“今晚在這裡休息一夜。”
少女打了個噴嚏,乖乖躺在茱爾衣服上,和她聊了會兒,逐漸在雨聲中睡去。
天色漸漸暗下來,初春的夜晚還很涼。
茱爾靠在洞口的石壁上,心不在焉看着始終不停的雨,有些後悔沒把馬車帶着走,所有東西都還在上面。
即使升了火,睡着的少女依舊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又一次寒顫後,她慢慢睜眼,語氣沙啞道:“茱爾,我好冷。”
聲音可憐兮兮,茱爾走到她身邊,什麼也沒做,畢竟她現在什麼也沒有。
除了身上僅有的一條襯裙。
她在思索要不要脫下給薇爾薇特蓋上時,少女拍拍旁邊的位置,“你抱着我睡吧。”
思考兩秒,女人躺下,将人抱進懷裡。
她這才驚訝地發現少女的體溫有多高。
“你感冒了。”
薇爾薇特頭很暈,縮在她懷裡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