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恩瑟飄到她頭頂,囑咐道,“對了,複活露缇絲還需要最重要的東西”
她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唠唠叨叨,聽得人犯困。
入睡前,風鈴的聲音細細密密的,但她卻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早上醒來,外面的雪已經停了。
雪天總是異常安靜,除了風聲,什麼也沒有。
房門被推開。
薇爾薇特進來,趴坐在茱爾床頭。
茱爾轉頭看她。
早上的茱爾也很漂亮。
薇爾薇特伸手,用指尖輕輕點她的鼻尖。
笑道,“德秋拉邀請我們賞花,冬天的花應該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茱爾眉頭皺起,問她,“你要去?”
手指微頓。
“你不去?”
茱爾抓住她的手腕,盯着她,半晌後拉到自己嘴邊輕輕舔吻,“我要去埃瑞西亞,你忘了嗎?”
她咬上她的小指,“等我,薇爾薇特”
薇爾薇特垂着眼。
“嗯”
茱爾沒有多停留,很快離開。
薇爾薇特站在窗邊看着消失在天際的身影,風雨打在她臉上,許久後,關緊窗戶。
“死老頭自那天後就一直病恹恹的”,佐伊看薇爾薇特和德秋拉都不說話,就自己向兩人吐槽。
顯然倆人并不在意國王的死活,隻安靜賞花。
亭廊外飄着細雨,在冬花上慢慢凝聚,形成水滴。
“安德魯倒是很孝順,天天在病榻前端藥倒水”
薇爾薇特拉着她的手,擔心地看着她。
佐伊停下吐槽的嘴,偏開視線,嘟囔着,“幹嘛這麼看我,巴不得死老頭趕緊死”
佐伊一語成谶,城堡内一群女仆侍從、騎士皆往同一個方向跑,比以往更為匆忙,嘴中不時說着國王沒了的話。
吐槽的佐伊也開始默然不語,就在薇爾薇特開口安慰之前,她吐了口氣,笑道,“真好”
舊王駕崩,人們都說他是被女巫一同帶進地獄了。
安德魯當上了菲亞弗萊的新國王,而德秋拉也三天兩頭消失,消失時間一次比一次長。
又一次帶傷回來後,薇爾薇特氣急,“提西福涅不是已經死了嗎,你怎麼還不逃”
失血過多的德秋拉溫柔看着她。
“逃不掉”
她眼底有着淡淡的疲憊,垂手撫摸手上的傷痕。
“很快,會結束的”,她喃喃自語。
另一邊,多爾斯城内。
茱爾站在一道峽谷前。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靠在土壁上休息。
自來多爾斯後,她便開始在果園上一層層撥開泥土,大概三十米深的時候,石頭與腐爛的木頭越來越多。
如今已經挖了上百米,依舊看不到墓穴的影子。
算算日子,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茱爾不免感到焦急,開始真正動用能力後,她才發現自己現在的力量已經大不如前,好在巫力消失的速度已經緩減下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力衰退的原因,這也是茱爾對特恩瑟甯可信其有的原因。
她猜測或許是薇爾薇特快......
茱爾搖搖頭,站直身子,雙手擡起,用力往兩邊撥。
再快點。
又過了許久,這天茱爾終于在撥開土石後,看到一層規整的石頭,一塊塊緊密排布,中間用水泥澆灌。
直到次日,整座墓穴才完全展露出來。
這已經不能稱之為“墓”,而是一座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宮殿。
此時宮殿前的大理石門緊緊關閉,表面光滑無損,如果不是上面那些新鮮的泥土,誰都不會相信它已經在此守衛了幾百年。
茱爾揮手間,石門向内分開,發出轟隆的響聲。
一陣風撲面而來,比外面的化雪天更冷。
石門完全打開,内裡的景象完全暴露。
大理石闆上放着一排排石雕,石雕個個真人大小,垂着頭雙膝跪地,姿态虔誠恭敬。
而在它們朝拜的方向,幾級台階上,滿牆潔白聖潔的睡蓮依舊盛開,而它們中央的,是一具立着的畫着繁複花紋的棺椁。
外面的空氣流進密封百年的宮殿,牆上鮮豔的壁畫與棺上花紋在空氣中漸漸褪去顔色。
棺蓋緩緩打開。
茱爾心髒劇烈跳動,衆多不屬于她的強烈情緒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