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袖口,薇爾薇特垂着眼,“那你來做什麼”
她隻是單純的詢問,但在茱爾聽起來就是自己不該來。
一旁的德秋拉也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壓下心裡的焦躁。
“這裡很危險,我帶你離開”,她看了德秋拉一眼。
仿佛有根岌岌可危的線在腦中斷開。
“去哪”
“埃瑞西亞”,她頓了頓,“你不是喜歡露缇絲嗎,我帶你看她”
薇爾薇特隻覺大腦一片空白。
可惡的女巫。
德秋拉看着她搖搖欲墜的樣子,上前扶住她肩膀,被茱爾揮開。
“現在就走”,茱爾扶住薇爾薇特的雙肩,嚴肅地看着她。
薇爾薇特搖頭,心亂如麻。
不會的,茱爾不是這樣的人,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先等兩天”
回到城堡,薇爾薇特進門後直接将門關上。
心間、血液裡猶如螞蟻在咬,叫她焦慮難安。
她在房間走來走去,不會的,茱爾不會的。
這邊風鈴聲叮鈴鈴響,擾得人心亂。
那邊茱爾耷着眼皮站在門前,安安靜靜。
人們常說春雨潤無聲,但冬末春初的夜雨是冷的,急的。
房門打開,風鈴聲變大一陣後,又漸漸平緩。
茱爾聽到了聲音,那是薇爾薇特那屋傳來的,因為她這間屋的風鈴已經斷了。
她推牆上的門,鎖住了。
抿着嘴。
敲門。
半晌後,房門打開,是德秋拉開的。
茱爾袖下的手捏緊。
她直白開口,“我今天在那這裡歇息”
補充解釋着,“我這裡許久不住人,有灰塵”
實際上女仆們每天都會打掃。
薇爾薇特點頭,“好”
還不待她高興,就見薇爾薇特和德秋拉一齊走到通走廊的門邊。
茱爾上前拉住薇爾薇特,“去哪”
“和德秋拉看點東西”,薇爾薇特垂着眼答。
茱爾松開手,“我不能看?”
薇爾薇特沒說話。
過了會兒,兩人出門。
茱爾低頭看着手。
出爾反爾。
明明答應過隻和自己親密的。
難道這是對自己不守承諾的懲罰。
收藏室内。
原本被烏鴉銜走的鏡子又安然回到玻璃櫃裡。
德秋拉打開鎖,拿出鏡子,鏡子中倒映着一張如血一樣妖異柔美的臉。
遞給心事重重的人。
甫一接過,鏡柄沿着紋路散發金光。
鏡中映着的,是露缇絲和一名黑袍女子相處的畫面。
那女子一頭及地的黑發,模樣和茱爾有幾分相似。
這是特恩瑟?
薇爾薇特心内微微開心,她根本不是茱爾。
露缇絲和特恩瑟相處很和諧,也很恩愛,但她總覺得她在看到特恩瑟時,眼裡會不自覺流露出不舍。
露缇絲很忙,她總是白天到各地為人們祈福,晚上回來也不歇息,翻閱各種各樣的書籍。
直到某一天,她端給特恩瑟一碗羊湯。
下一個畫面,就是特恩瑟被綁在石床上。
薇爾薇特知道那地方是廢棄修道院後的墓地。
不知露缇絲用了什麼方法,之後她身邊總跟着個特恩瑟的人影,那人影飄飄忽忽,不太清晰,隻知道木木地跟着她。
又過了好多年,露缇絲收集了許多草木、骨頭、動物眼淚等等材料,又将特恩瑟的墓穴挖開,做了場儀式。
“特恩瑟,請你趕緊醒來”,她輕輕吻着石床上安睡的骷髅額頭。
身旁的人影飄到石床,躺在骷髅上,骷髅漸漸生了血肉,隐隐長成與特恩瑟幾分相似的模樣,又消散成一條暗紫光線附到一旁的草人偶裡。
最後一個場景,露缇絲雙手交叉,躺在棺中,一道道金光從她體内流出彙聚到地面的一朵絲絨玫瑰上,而她的眼中也漸漸失了神采。
......
握着鏡子的手垂下,薇爾薇特呆呆地看着地面。
她不懷疑特恩瑟對露缇絲的愛意,也相信她為了露缇絲可以做出任何事。
比如,用卑鄙的手段騙取一個人類的信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所以,你最好離她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