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六點的臨風市已經蘇醒,四處亮起了細碎的路燈。
街道的環衛工人早已開始了一天的工作,流動早餐小攤飄起縷縷炊煙。
“你那個生煎包給我吃一口呗,我願認你為義父!”
“吃你個壽司!兩個雞蛋一碗牛肉面你還沒吃飽?咋沒給你撐死?”
“壽司?你還買了壽司?壽司我也要吃,阿巴阿巴餓餓……飯飯……”
“好困,不想上早自習,想回鄉下養羊。曬曬太陽,去山上放放羊,困了跟羊睡一起。”
“醒醒,養羊也要文化。”
“我眯會兒,老師來了叫我。”
“嗯。”
教導主任潘順闆着臉出現在教室門口,負手走進教室,開始他的經典台詞:“整個走廊就你們班最吵!聲音大到我在辦公室都聽見了!高一開學一個月多了。距離期中考試還有剩一個月半,能不能有點自覺性?”
台下無一人敢發聲,心虛的裝模作樣忙學習。
潘順前腳剛走,下早自習的鈴聲後腳跟上。
舒月不想去吃早餐,姜楠和柳依一起去了,說回來給她帶一份。
舒月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從桌肚摸出手機,點進學校的表白牆刷着。
一進去就看到一則帖子——【牆牆撈個人,剛才下課在食堂門口偷拍到一個人,有沒有人知道他是哪個班的?叫啥名兒? 】
這帖子剛發沒多久,就有人回複:【純情大母猴:這誰能看清臉啊?】
【考不到580不改名:這哥們兒好像是高一一班的郁星遙,貓貓頭/】
【free:就是郁星遙,。】
舒月點開照片,像素有點糊,明顯看得出是抓拍的,男生隻露了一個模糊的側臉,除了鼻梁高,皮膚挺白,其他什麼也看不出,但依着側臉輪廓看,應該蠻帥的。
嗯,适合當男朋友。
時間一晃,來到中午。
“楠楠,你認識一班的那個郁星遙嗎?”舒月咽下一口米飯看着對面小口吃着米飯的姜楠開口。
“知道啊,他年級第二,比我高四分。”
“哇塞,那你有沒有他的聯系方式啊?”舒月一臉花癡樣看的姜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沒有,我哥不讓我跟異性玩。”
“好趴。”舒月失落的撅了撅嘴,拿着筷子戳了戳碗裡的米飯。
姜楠咬了咬筷子,回憶着“不過我聽說他有喜歡的女生,二中的,據說還是校花,好像叫溫檸,是個舞蹈生。”
“……”
舒月:我還沒開始戀愛就失戀了……我這如履薄冰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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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凡看着在座位上發呆的李耀傑和寫解題思路的周言:“吃飯沒?先一起去吃飯?”
周言無聲點頭。
李耀傑牽動唇角,懶洋洋的笑:“你求我,我就勉為其難跟你吃個飯。”
“問你了?自作多情。”許知凡無語。“看到教室後邊的綠色垃圾桶了嗎?你拿個碗往哪一蹲,等會就有熱心同學投喂你。”
“那怎麼行,君子不奪人所好,我怎麼好意思搶你的位置。”李耀傑直接一個大聲回擊。
“……”
周言夾在中間聽着兩個小學生,你一句我一句拌着嘴,感覺自己好像帶着兩個傻兒子出來逛超市的錯覺。
到了飯店,“老闆三碗面。”周言站在收銀台上說。
“好嘞,18塊!”
老闆為人慷慨大度,對他們帶燒烤進店的行為沒有意見,還贈送了一碟涼拌黃瓜。
等面的途中,李耀傑突然想起沒買感冒藥,“你們先吃,我去對面買個藥。”
許知凡問道:“剛過來怎麼不買?”
李耀傑回答道:“忘了。”
許知凡一邊夾菜一邊笑:“老年癡呆犯了?”
李耀傑皮笑肉不笑反唇相譏:“我給你也買了點藥。”
“什麼藥?”許知凡問。
“當然是你最需要的腦殘片。”李耀傑笑着回答。
許知凡饒有興緻:“是嗎?拿出來我看看。”
李耀傑眼都沒擡,夾了一筷子拌黃瓜慢條斯理吃着。:“你湊過來點,看看我打不打你。”
許知凡露出一個嘲諷十足的笑來,“咱有病就治,不用遮遮掩掩找借口,你爸爸我不會笑話你。”
李耀傑心裡想,誰是爸爸還不一定呢。
許知凡又嘲諷一句。“你已經病入膏肓,沒得治了,想吃什麼就吃點什麼,争取早點死!”
……
周言忍不住一笑,這兩個人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小學生吵架,從幼兒園吵到現在,也算是一種本事吧——
“三碗面好了!小心燙。”服務員端着托盤走過來。
“謝謝。”周言接過碗說。
正是長身體的年紀,一碗面肯定是吃不飽的,于是三位又去超市買了幾個髒髒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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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史有載,南郡名妓徐婉卒于永和七年,時年二十有四。傍晚自妝樓躍下,血染青石,腦漿四濺。路人掩面不忍視。同年,南郡才子甯子世赴京殿選,高中狀元,留京任職。徐婉雖負豔名,然一生入幕之賓僅一人,卻末得從良婚配。相傳徐婉同甯子世多年相交甚密,究其如何,不得而知。”
“戲子埋台前,京城瘋狀元。”周言感慨着。
“戲子和狀元,也算得一段佳話。”
許知凡好奇地問道:“這野史真的假的?”
周言道:“半真半假吧。還有本野史說曹操男扮女裝嫁給諸葛亮了呢。”
“卧槽,夠野。”許知凡朝着書豎了個大拇指。
許知凡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本野史,跟周言津津有味的看着,兩個人時不時發出一聲驚歎。
看的正入迷的兩人,絲毫沒發現背後站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