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輕手輕腳繞到周言背後,趁着馬可波羅語言挑釁的功夫一把撲上去将周言的雙手鎖在背後。
馬可波羅撿起一根木棍“啪”抽在周言的左肩,“我讓你當英雄,你不是挺能耐的嗎?有本事來打我啊?”
周言悶哼一聲,掙紮了幾下竟沒掙開,馬可波羅獰笑一聲,舉起棍子往右側肩膀打去,周言側身躲過,右膝蓋一提,直接狠狠問候了一下他的小兄弟。
下一秒,馬可波羅手裡的棍子掉到地上,剛才的嚣張蕩然無存,五官皺在一起,弓着身子止不住哀嚎。
黃毛看自家老大被攻擊了命根子,松開手跑到馬可波羅旁邊,想扶起,手伸到一半聽見馬可波羅咬着牙說:“不用管我,給我收拾他。”
周言活動了一下被勒紅的手腕,扭了一下脖子,碰了一下左肩,“撕”,肯定腫起來了。
周言對着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男生說:“你先走。”
那男生聽見這話抱着書包逃似得跑出巷子。
黃毛從兜裡掏出一把美工刀,快速靠近,狠狠刮在周言手背上,白皙的手背上頓時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血痕,細密的血珠快速從傷口處湧上來。
周言把他拿着刀的手往後一擰,手一松,美工刀從手中滑落,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紅毛還想用腳踢在面前男生肚子上,被側身躲過。
松開擰着黃毛的手,啪——
一巴掌抽在黃毛臉上,這一巴掌幾乎用了全部力氣。
黃毛臉上映出一個清晰的巴掌印,頭被打的側到一邊。又被周言一腳踢在右腹部,痛苦的蜷縮在地上。
少年本就高,睥睨着地上小聲哀嚎的兩人,漆黑的眼眸裡滿是厭惡,聲音冷的像冬日的冰碴子:“隻有這點本事嗎?”
周言撿起校服拍了拍上面的土,走到牆根撿起那幾張錢,走過去一腳踩在馬可波羅後脖頸上,俯身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露出一個挑釁十足的笑:“來繼續打我啊。”
馬可波羅張嘴欲說話,嘴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一腳踩的跟地面緊緊摩擦,隻能像條蛆一樣扭動着身體。
“嘎吱”身後樹葉被踩碎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周言回頭看到紅毛正雙手握着一個棒球棍往這邊緩慢靠近。
松開腳,緩慢朝着紅毛靠近,紅毛被周言狠厲的眼神吓的不住咽着口水,連連往後退,握着棒球棍的手也小幅度顫抖着。
周言一個側踹腿将紅毛踹到牆上,紅毛落地時嘴裡吐出一口血,再沒有重新站起來的力氣。
周言抹掉手背上一直滲出的血珠,從兜裡掏出五百塊錢扔到馬可波羅臉上,把校服扔到右肩上插着兜走出巷子。
“等一下。”抱着書包的男生一直等在巷子口,看有人出來立馬躲到一邊,看到出來的是剛才救了他的人時,鼓起勇氣叫住想要離開的男生。
周言停下腳步,走到男生面前伸出手把手裡皺皺巴巴的紙币遞到面前,“正要找你呢。諾,你的錢。”
男生接過錢看到周言手背上的傷口,從兜裡拿出一個創可貼,“剛才謝謝你,這個給你。”
周言看了眼滲血的手背,看着男生眼裡期盼的目光時伸出手接過,撕開貼在傷口上,“不用謝,順手的事。”
周言轉身想走,走了幾步後,男生鼓起勇氣大聲問着,“你叫什麼名字?我要怎麼報答你?”
“四中彭于晏,不用謝,不用報答,不用以身相許,再也不見!”周言背對着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喊道。
身後男生撓了撓頭,看了眼巷子裡的慘狀,抱緊書包快步離開。
剛還沒感覺,一騎自行車周言就感覺肩膀痛得要死。
硬扛着到了診所,醫生還是上次那個大叔,一邊給他纏紗布一邊教育着,“一看這傷就是被棍子打的,跟人起沖突了吧。”
周言忍着痛回答:“我好歹也是四中重點班的學生,怎麼可能跟人打架呢。”
醫生睨了一眼沒說話,臉上寫滿了不信。
纏好紗布後,周言拿起椅背上的短袖穿上。
醫生遞過來一個小塑料袋,“每天貼一個,一次貼十二個小時。”
“知道了,多少錢?”周言接過塑料袋往裡瞅了一眼。
醫生扶了下眼鏡:“四十九。”
周言拿出五十一張的現金遞過去,“不用找了。”
周言拿起外套掀開PVC門簾走了出去,太陽快落山了。走過去把裝着膏藥和碘伏的袋子丢進自行車前框,推着自行車往家裡走去。
剛到樓下迎面碰見同樣穿着校服短袖的宋聞璟,不同的是宋聞璟穿着一套校服褲。
“你複習的怎麼樣了?”宋聞璟停住腳步。
“還沒開始。”周言小聲開口。
宋聞璟被周言手背上的創可貼吸引住視線,盯了幾秒後移開視線。
周言道:“你呢?”
宋聞璟回道:“複習了一半,筆沒墨了,下樓買個筆。”
周言點點頭:“哦,那你去買吧,我走了。”
“好。”
周言推着自行車經過宋聞璟身邊時,宋聞璟看到碘伏瓶身,眼睛眯了眯。
待周言走遠,宋聞璟看着周言一隻手推着自行車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