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來了,周言微彎着腰敲了敲副駕駛的窗戶,車窗降下去後朝裡邊說:“你好,小狗小貓可以上車嗎?”
“可以可以的,那位帥哥跟我提前說了。”司機說。
周言有點意外地看了宋聞璟一眼。
宋聞璟回了一個笑容。
周言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下一瞬可樂就跳了上去,吐着舌頭乖乖在座椅上坐好。
關上副駕駛的車門,周言對宋聞璟說:“等會我先下車,你坐裡邊,我坐外邊。”
“好。”宋聞璟率先進去抱着穗穗坐好。
“師傅先去紅領巾街。”宋聞璟扶着前座對司機說。
“好嘞!”
周言坐上去關上車門,司機發動引擎,出租車消失在茫茫夜色。寵物店店主帶着橡膠手套端着一盆髒水出來倒在路邊渠溝裡。
路邊一盞盞路燈猶如串起來的金色珠子,偶爾有行人穿着厚厚的棉服路過這家‘尾巴王國’。也有那麼幾個有緣人在店門口駐足然後走進去,出來時背着一個貓包或者提着一個裹着小棉被的貓籠。
周言下車關上車門,打開副駕駛車門可樂從副駕駛上跳下來。
他朝着車裡面揮了揮手,指了指舉起來的手機,說:“回去早點睡,明天學校見。”
宋聞璟點點頭。
周言左手牽着可樂,右手插着兜,走了一段路,他忽然腳步停頓,停在原地跟可樂說話,卻又像自言自語。
“哎,可樂你說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他這麼細心呢?”
可樂沒汪汪叫,隻一味地拽着周言往家裡挪。
周言也不惱,任由可樂拖着他往前走。
“可樂,你喜歡跟宋聞璟待在一起嗎?”
這次可樂歡快地叫了兩聲,尾巴還搖了起來。
“嘿!你個沒良心的。誰平時給你吃的,是他麼?小沒良心的胳膊肘往外拐。”
一人一狗無障礙溝通着,回到家,可樂掙脫狗繩跑到窩裡閉上眼睛睡着了。
周言跟着過去,蹲下按着可樂的頭将狗繩取下來挂在一旁。
老年人作息規律的很,這會兒早就睡了得有半個小時,依舊跟以前一樣在客廳留了一盞燈。
随便洗漱了下,周言也躺在床上,眼睛很困,腦細胞卻活躍的很。
就這樣呆愣地閉着眼睛仰躺一個小時後,突然猛一下坐起來。眼神放空一眨不眨地看着前面,看着看着眼睛有點酸。
起來拆了一盒純牛奶,喝完,還是睡不着。
索性打開手電筒走到書桌前打開台燈,打開随手放了一個最催眠的語文講課視頻,将手機擺在正前方。
在旁邊随便摸了一本物理卷拿起速幹筆做了起來。
宋聞璟從書桌上起身,活動了下脖頸,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走到客廳重新續了杯水。
重新坐到書桌前,摁開手機屏,看了眼時間。
淩晨2:55。
打開聽歌軟件放了一首舒緩的音樂,将做完的卷子擺在另一半,拿了一本教材和一個卷子。
教材放在左邊,卷子放在右邊。
仿佛不知疲倦地又拿起筆,筆芯隻剩短短的一截。
金烏從沉睡中醒來,緩緩飛起,天亮了。
宋聞璟終于放下筆,穗穗哼着小奶音哒哒哒跑過來跳到宋聞璟懷裡,宋聞璟溫柔地笑了笑,肆意蹂着懷裡軟乎乎的小貓,約莫十幾分鐘,穗穗“喵”了一聲,跳下去,用爪子勾着宋聞璟的褲腳,他知道這是穗穗餓了要吃早飯了。随即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彎下腰一把撈起穗穗,往客廳走去。
電視櫃下,一隻眼睛在看不見的暗處有頻率地閃爍。記錄着眼前的一切。
給穗穗倒了一小碗貓糧,一旁早就等不及的穗穗立馬埋起頭吃了起來,時不時發出滿足的“嗚嗚”聲。
宋聞璟摸了把穗穗的腦袋,他說:“吃完乖乖自己玩,我去睡一會兒,餓了就叫我。”
也不知穗穗聽沒聽見,聽沒聽懂。宋聞璟看它吃的滿足,起身去洗漱。
洗漱完墊了幾口面包,走到卧室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睡前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沒有消息過來。
将手機放在枕頭旁邊,轉過頭對着天花闆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大街上人少的可憐,賣紅薯的老爺爺穿着軍大衣,凍的通紅的手藏到袖子裡,時不時吆喝一句“賣紅薯嘞!香香甜甜的紅薯!”
班級裡彭竹站在教室門口看着最後一排空着的兩個座位,有些冒火。
周言這個兔崽子又沒請假!!
宋聞璟爸爸今天早上打來電話說:“你好,彭老師,我是宋聞璟爸爸,我想給他請一天假,他身體有點不舒服。”
由于宋聞璟從來沒有請過假又是理科年紀第一,彭竹立馬答應了。
嘴上連連說着:“這孩子是應該好好休息了,我可以多給他請幾天家的,宋聞璟爸爸。”
宋序秋說:“今天一天就夠了,謝謝彭老師。”
周言蒙着被子睡得香甜,根本忘記了今天是周一。
周則安一大早天還沒亮就出門了,姚滢蘭牽着可樂去跟自己老閨蜜遛彎。
姚滢蘭半夜起夜時看到孫子房間燈還亮着,便輕手輕腳走過去,輕輕推開門,看到淩亂地書桌上趴着一個睡的香甜的俊俏少年。
腦袋側貼在桌子上,前面手機裡還播放着名師講課的直播回放,左手垂在桌子下面,右手還握着筆杆。
姚滢蘭回頭看了眼客廳牆壁上的老式挂鐘,指針指到五,分針指到四十。
早上五點四十了。
姚滢蘭回去叫醒老伴,周則安不滿地嘟囔:“才五點多,起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