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有位小姐拜托我‘務必多留半小時’。”
在長者的身旁,與謝野晶子扶額歎氣:“我說啊,為什麼你自己的事情還會遲到啊。”
丹尼爾.笛福在旁邊打開便當盒吃了起來,時不時插幾句話:“我倒是無所謂,能與小友結識是我的榮幸。”
“能與先生結識,也是我的榮幸。”
少年殺手并不擅長與人交際,在喜歡的作家面前他覺得自己的聲帶生鏽了,發不出想發出的聲音。
與謝野抱着阿治去逛街了,将這裡留給兩人。
織田作之助送上了手稿:“您覺得,我有資格拿起筆嗎?”
在看過【鎏金色的希望】後,丹尼爾摘下了眼鏡。
“聽着小友,我想,你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問你的心。”長者戳了戳少年殺手的胸膛,“對文學的熱愛正讓你走向獨屬于你的未來,不要焦慮,不要抵抗,耐心等待就好了。”
“人們總是焦慮現在,焦慮未來,總是被利益驅使着前進着,容易忘了沿途的風景。”丹尼爾說,“,文學是最包容,它拯救了你,這是你們互相選擇的過程。”
“我的意思是……你一直都有寫作的資格,從你對世界産生好奇的那刻起。”
在回住所的路上,織田作之助抱着那本簽名書,與謝野晶子抱着阿治,兩人相伴而行,路燈将影子拉得很長。
“謝謝你,與謝野。”
“不用謝,拜托丹尼爾先生多留半小時的代價是你明天的咖喱飯。”
一隻織田作之助失去了夢想。
與謝野:“你以為丹尼爾先生的便當是哪裡來的……”
阿治努力伸長身子碰了下織田作之助,瞬間驚恐起來。
“喵嗚……喵嗚喵!”
黑貓瘋狂扒拉着與謝野晶子的衣角,與謝野往這邊撇了一眼安撫道:“隻是失去夢想而已,他很快就會好了,不用擔心。”
“喵嗚?”
‘可是織田作他掉渣了啊!’
掉渣的織田作之助很快恢複了過來,試想一個面無表情的兇惡少年在書攤旁久久不願離去,老闆會怎麼想。
老闆用顫抖的手替織田作之助包裝好了《常用藥物圖解》,含着劫後餘生的驚恐的淚揮着小手絹送走了他。
走在前邊的與謝野晶子回過頭就看見了這本書。
“因為與謝野想要考醫師資格證。”織田作之助說,“如果我們回到橫濱,你可能會需要這個。”
織田作之助不理解與謝野晶子對資格證的執着,女生拿書敲了敲他的腦袋:“異能是不能濫用的,如果失去了對生命的敬畏的話,就會成為可怕的家夥。”
“我才不會成為森鷗外那樣的無證黑心醫生。”
織田作之助舉起了手,阿治試圖捂住他的嘴但是晚了:“可是森先生有醫師資格證,心髒是黑色的應該是中毒了,而且與謝野年齡還沒有到能考的……”
腦袋上頂個大包的織田作之助抱着黑貓蹲在牆角自閉了很長一段時間……
……
斯末萊特躺在雨中,一本《格列弗遊記》送到他耳旁,長者撐着傘蹲在身旁。
“小友,要和我去實驗一下這份新得到的咖喱配方嗎,我是一名旅行作家,正在世界各地取材中。”
斯末萊特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他将這本書抱在懷中:“您怎麼會有我老師未發表的書?”
丹尼爾.笛福丢開傘,學着他前幾分鐘的樣子躺在雨中:“那家夥現在,正在非洲援助,你要和一同去嗎,那是我的好友。”
人們無法預知某一刻的意義,直到它成為回憶。
織田作之助和同伴們走向下一座城市,他或許會在一段時間後回到神奈川,也可能一直在路上認識新的旅伴。
與謝野晶子抱緊了懷中的貓:“我受夠了這裡的炸魚薯條……”
嘗了口仰望星空派的阿治正在鏟屎官懷裡自閉中。
織田作之助從餐盤裡擡起了腦袋,他試圖為傳說中的名菜正名,很遺憾,他的正名完全沒有說服性。
織田作之助:“我覺得還好。”
與謝野:“已經難吃到呆毛像死了一樣就不用硬撐了,救救呆毛君吧,它好像死了……”
……
“喲,好友,猜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麼?”丹尼爾反手從背後掏出一個少年。
喬納森.斯威夫特直接一個暴起:“臭小子,當時讓你躲起來躲起來硬要去參軍,我差點以為你死在戰場了!”
丹尼爾攔腰抱住了喬納森:“冷靜好友,小友你快跑……”
duang,重物落地的聲音,丹尼爾被喬納森丢了出去。
斯末萊特得到了一個擁抱。
委屈如潮水般噴湧而出,他和老師說着他的戰友們,說着他們的勝利,說着他們的罪……
“那麼,要和我一起繼續救人嗎,這次沒有戰争。”喬納森說 “歡迎回來。”
“老師,我不是個合格的醫生……”
“事實上,當你說出這句話時,就已經是個合格的醫生了。”喬納森像小時候那樣敲了敲少年的腦袋,“每一個醫生,都在平凡中散發着微弱的光亮,那點光亮源于對生命的敬畏之心。”
一群平凡的理想主義者,試圖照亮更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