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樣……我可能這輩子也呼吸不到阿坎斯帝國裡的空氣了……”
“你們一直在呼吸帝國的空氣,别忘了,藍水河也是帝國的領土,你們做出這種事情,按照以前來說,是要被趕盡殺絕的。”
賽特頓了頓,又說道:“如果你們願意,帝國當然是願意接納你們的。”
“但是你們每次做出來的事情都讓我們心寒。”
那少年不說話,目光灼灼的盯着賽特的臉。
“跟你這種做出極端行為的異蟲沒什麼好說的,我再問你,你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個問題其實問的必要不大,畢竟從剛剛這個少年嘴裡發表的言論大概能夠看出來,他做這些無非就是想要惡心帝國,想要表示自己不需要所謂的“和平”,充分貫徹所謂“戰争才是蟲族該做的事情”的信念。
傻貨。
“目的……”
那雙綠色的眼眸中閃着光,細看竟然是眼眶中盛滿了淚花。
賽特看着他的眼睛,吞了吞口水,等着他下一句話。
異蟲少年看着天花闆,嘴角帶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想去找自己的哥哥來着……”
“剛開始……隻是想找自己的哥哥……”
“大概是一個月前……哥哥丢了,當時可着急了,聽說自己的哥哥往這裡來了,就想要來這裡,找自己的哥哥,畢竟是唯一的親人……爸爸媽媽都死了,就隻剩哥哥了……”
賽特皺眉聽着他說話,他沒太在乎這隻被嚴重炸傷的異蟲少年言論有些颠倒奇怪。
“但是不行……進不來……有護衛說,異蟲就隻能待在這裡,但是……”
那雙綠色的眼睛再次盯着賽特的臉,“我們難道不是同類嗎?”
“為什麼要這樣?”
“你炸死那個外交官的時候,也沒有想過他是同類吧。”賽特淡淡的開口,“你們的腦子好像是鏽住了一樣,什麼對你們有利你們就說什麼,但其實自己也做不到。”
“……哈哈。”
床上的異蟲笑了笑,賽特也跟着他一起笑,邊笑邊反問道:“說的沒錯吧?”
“你真是……跟早上來的那小子說的話一樣……”
賽特挑了挑眉,“早上?除了我,還有人願意來看你?”
“那小子一頭黑色的頭發,眼睛也是黑色的,雖然是個雄蟲,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人類和蟲族的雜交種。”
賽特看着他,垂着眼眸,沒理他。
忽然,他說道:“你才十三四歲。我挺可憐你的來着。”
那少年盯着他。
賽特歎了口氣,“你不該這樣的,起碼你不應該去做這種事情。”
“但你不也十六歲就開始殺我們的人了嗎?”
賽特看着他,覺得對他無話可說,轉頭要走。
“不要覺得自己有多看得開。”那少年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當初是怎麼想的呢?”
“我當初?”賽特停住腳步,看着他,“我當初想的是,趕緊把你們都殺了,然後我好回家吃喝玩樂,滿意嗎?”
出了病房,賽特在房間門口頓了頓,轉頭去了另一個病房。
可還沒進去,夏凡就出來了。
“傷勢怎麼樣?”賽特也就沒進去,直接在門口問道。
“還好,那說是炸彈,其實就是自己粗制濫造的火藥,威力不是很大,最嚴重的瞎了一隻眼睛,最輕的就是燒傷。”夏凡說完,說道,“後續會為他們申請各種補助,給殘疾的護衛安排新的工作,再之後的……”
說着,他的表情變了,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道,“走吧,去看看他。”
賽特沒告訴他自己已經去看過那個少年,看了看那個夏凡的表情,沉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推門而入,賽特跟在夏凡身後,來到病床前,病房裡多了一個查房的護士,那護士看到他們,點了點頭,說道:“上面來問話的嗎?”
夏凡點了點頭。
“病人睡了,你們等等吧,或者叫醒他,我先走了。”
賽特從夏凡身後伸頭看了看,床上的異蟲少年真的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呼吸太弱了,如果不是旁邊心跳儀上還有曲折的線,賽特可能就以為他死了。
夏凡看着病床上的軀體沉默,賽特擡頭看他,問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夏凡看向他:“什麼?”
賽特說道:“你知道你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很難看嗎?”
賽特盯着他的臉,說道:“你好像很難過,難過的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