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這句話從賽特嘴裡說出來後，夏凡的筷子“啪嗒”一聲，從手上滑了下去。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賽特，随後皺着眉問他:“退婚？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賽特看着夏凡彎腰去撿桌子下的筷子，“我也很想問他來着。”

夏凡拿到筷子，重新坐到椅子上，他接過賽特遞來的紙巾，垂眸擦筷子，擦了幾下，擡起眼，問他，“那你今天去見他，也是為了這個嗎？”

賽特想了想，點頭:“有這部分原因。”

那雙筷子擦幹淨之後就被夏凡放到了一邊，賽特看着他碗裡剩着的小半碗飯，挑了挑眉:“你不吃了？”

對方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那你問出來了嗎？為什麼退婚？”

“……沒有。”賽特緩緩搖頭，“因為因為當時的情況不允許。”

“什麼意思？”

“……”賽特想了想，雖然感覺這樣做非常的不好，但他還是說了出來。

大拇指蹭了蹭自己的嘴唇，賽特擡起眼睛，嘴角帶着笑，說道:“誰會在自己接吻那麼激烈的氛圍下問這種問題啊？”

夏凡:“……”

他臉上倒是沒有什麼表情，隻是舉了舉手又放下，像是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你喜歡他嗎？”

“……不知道。”

不過既然已經說出口了，賽特就打算接着說下去，“夏凡，你喜歡我嗎？”

夏凡緩緩擡眼。

又是這個問題。

他看着面前的賽特，看着他那雙閃着光看向自己的眼睛，讓人覺得他好像天真又期待的樣子。

裝的。

這個問題明明他已經回答過一次，以賽特的記憶不可能記不住，盡管那天他确實是醉了，現在問他這個問題，無非就是暗示他，想從他嘴裡聽出那個答案。

“……哈。”夏凡捏了捏鼻梁，閉着眼睛，沉吟片刻，緩緩睜眼，說道，“你傻了嗎？昨天喝酒把你的腦袋喝炸了？現在還沒有醒酒嗎？為什麼要問我這麼弱智的問題。”

他擡起臉，看着賽特:“我都說了不喜歡你，你以後不要動不動就說這些了。”

賽特看着他，被罵了也沒說什麼。

說完這些話，他伸手拿過賽特面前的空碗，開始收拾碗筷，賽特也幫他收拾，結果剛伸手就不小心碰到了夏凡拿着盤子的手。

“……”

夏凡看了他一眼，把盤子抽走，收拾好桌子，把東西拿去廚房。

完了。

賽特坐回去，心想，這下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

廚房裡傳來水聲，賽特此時開口了，“夏凡。”

水聲嘩啦啦的，也沒人回答他，隻有乒鈴乓啷的碗碟碰撞聲音。

賽特也就不湊到人家面前讓他覺得不痛快了，就在這些聲音裡，他緩緩開口了:“對不起呀。”

聲音不大，賽特還想着他能不能聽見，誰知道話音剛落，廚房裡的水聲就停了。

夏凡雙手滴着水，站在廚房門口，看着他，“你不用道歉。”

“你好好得跟你那位在一起就行了，不要老師整出那些幺蛾子，你知道，管你管的我真的很累，我每天要做那麼多事情，我還要去管你……”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當初凱蒂夫人時讓他去管賽特來着，但也隻是随口一說，這種事情當個笑話聽聽也就完了，他要是不願意做，她還是凱蒂夫人心裡的好學生，又不會影響什麼。

但是是他自己願意的。

他也說不好自己在接他回家的時候究竟是為什麼生氣了。

“算了。”夏凡移開視線，“說這麼多沒什麼用。”

“總之……”

手指上的水一滴一滴的滴到地闆上，夏凡感覺有些說不出話，憋了好一會兒，才在賽特的目光下，輕輕的說出一句:“你要是再敢這樣亂來的話，别說老上将和夫人了，我先打斷你的腿。”

說完，轉身進廚房，給賽特留下了一個高冷的背影。

“額……”

也行？

賽特撓了撓臉頰。

看這樣子，兩個人應該不算鬧掰？起碼應該還算是朋友吧。

至于到底會不會被打斷腿……反正他長着腿就會跑不會坐以待斃……算了，愛怎麼說怎麼說吧，反正，他應該算是說開了。

傑森終于能含笑九泉了。

晚上回家的時候也是夏凡把他送回去的。

“明天我會再去醫院一趟。”夏凡對他說道。

“我也要去。”賽特說道。

“……你随便。”夏凡看都沒看他，“反正我跟你說别去你也不會聽我的。”

賽特笑了一下，打開車門下了車。

關門的時候，他說道:“這樣的話，明天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