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去慰問了另一件病房裡受傷的護衛士兵。
其實情況相對而言是好的,賽特進去的時候,那些士兵們正被護士安排着吃早餐,見到兩人進來,護士們抓緊時間發完餐,離開。
賽特其實不怎麼會說這種類似安慰的場面話,跟他們打完招呼就安靜的待在夏凡身後,偶爾點點頭。
夏凡跟他們交談着,賽特就聽着他們說話,忽然,賽特開口了:“對了。”
幾個人停下話語,看向賽特。
“你們記得那隻襲擊你們的異蟲眼睛的顔色嗎?”
他們搖了搖頭,紛紛表示沒有看清。
這時夏凡開口了:“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做什麼?”
賽特看了他一眼:“問問而已。”
等到該走的時候,一名士兵掙紮着起身,将他們送到門外,說道:“是我們失職,當時沒能反應過來,結果發生了這樣的事。”
“不是你們的錯。”賽特說道。
“雖然昨天皇子殿下來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但失職就是失職……”那名士兵苦笑着,“真是……”
賽特眨了眨眼:“皇子昨天來過嗎?”
“來過,昨天淩晨我們剛進醫院就受到了皇子的慰問,說是替王上來的,真是慚愧……”
“啊……”賽特抿了抿嘴唇,伸手拍了拍那名士兵的肩膀,“好好休息吧,不用因為這些愧疚,養好傷才是最重要的 ,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賽特坐在副駕駛上,手指摩挲着下巴,心想,也就是說淩晨出事的時候,陳十星去了那裡,見了那些受傷的士兵,同時應該也見到了那個受傷的異蟲少年。
昨天那個少年還在發瘋的時候也說了,有一個黑頭發的雄蟲,昨天他都沒注意到這句話,光想着這隻蟲子的腦子是不是被炸傻了在胡言亂語,現在想想,那隻黑發黑眼的雄蟲,就是陳十星跑不了了。
沒記錯的話,他記得那隻異蟲嘴裡說他是雜種。
靠,有點生氣。
一旁的夏凡皺眉看向一邊的賽特,“你怎麼了?”
“……沒什麼。”
夏凡又看了他一眼,剛張嘴想要說什麼,誰知道賽特又開口了:“他媽的,夏凡,我懷疑那隻死蟲子在跟咱倆裝啞巴,媽的,昨天還對我發瘋放屁,怎麼今天就突然喪失語言功能了。”
他猛然坐起來:“他背後一定有幕後主使,就在這兒演咱倆呢 ,走,回去,再問他一遍!”
“賽特!”夏凡踩了個刹車,車停在了路邊,“你坐好!在車上你亂動什麼?”
夏凡似乎心情不好,皺着眉毛沖賽特吼道:“就算有幕後主使也不是要有你斷定!你要從他的嘴裡聽出來才算!”
被他這麼一吼,賽特的火也就被勾起來了,也對着他吼:“那就去問啊!我告訴你夏凡,我忍你很久了啊,他媽的早上你問那幾個問題問出個屁來了?有什麼用啊?今天是來幹什麼來了?我問他問題你在後面一直插嘴!我告訴你他就是裝的!你不知道他他媽的昨天對着我說出什麼瘋話!一個犯了事兒的異蟲,當時怎麼沒把他炸死?!”
“賽特!”夏凡的聲音更大了,蓋過了賽特的,“你說話注意點!”
“我注意什麼啊注意?!”
記憶中夏凡很少有這樣生氣的時候,而在夏凡這麼生氣的時候,賽特也少有的生氣了,兩個人現在都在氣頭上,誰也不肯讓步。
“你問,我告訴你賽特,你就是不能問!你想怎麼樣?嚴刑逼供嗎?啊?我說了多少遍了他是因為喉嚨感染化膿不能說話說不出話!十幾歲的孩子吓得不敢說話你知道嗎?!”
“他吓得不敢說話,他弄炸彈的時候有膽子!死的是我們的外交官!他也去死啊!!!”
夏凡猛的伸手扯住賽特的衣領:“你!”
賽特也不甘示弱的瞪着他:“有本事你就打我!”
夏凡喘着氣,賽特能看見他氣紅的眼睛和眼下的烏青,賽特冷靜了下來。
他伸手把夏凡扯着自己領子的手薅了下來,襯衫被他攥的皺巴巴的。
“對不起。”
一陣沉默下,還是賽特先開口認錯了。
“剛才是在氣頭上,有些話我知道我說的太過分了,抱歉。”
夏凡閉着眼睛,靠在了車座上,沒說話。
“但是我真的很生氣。”
賽特咬咬牙。
“我太生氣了,這到底是什麼事情,煩死了。對不起,夏凡。我知道你累,你要做的事情很多,休息也休息不好,對不起。”
夏凡緩緩睜開眼睛,偏過頭,眼裡是濃重的疲憊。
“你知道嗎?真的很反常。有時候我都懷疑是我眼花了還是記憶錯亂了。”
“我明明記得昨天見到他的時候,他是一雙綠色眼睛,跟你很像,不然我不可能記得那麼清楚。”
夏凡的眼睛閃動了一下,但還是沉默。
“他昨天說的話,簡直就是像故意激怒我一樣,但是今天我再看的時候,他竟然變成灰色的眼睛了。人也變了,變成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