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芙蕖回織女閣前,柏鸢關心了兩人之間的進度。
“你與哪吒三太子如今如何了?”
“就今日這般。”
她還沒與哪吒說上話呢。
柏鸢:“......”
......
芙蕖離開後,柏鸢在亭中圍欄上站立許久,最後飛入池中蓮花上。
她沒有家。
平日裡大多在長生亭附近修煉,偶爾也會随芙蕖去織女閣小住兩日,那裡的織女們也待她極好。
但她更喜歡自己獨處。
哪怕居無定所。
接下來的大半月,芙蕖因要趕制仙衣,與她相處的時間并不多,更别說去追哪吒。
她的好友雖然喜歡談戀愛,但在她的眼裡,朋友比男人更重要。
又過了月餘,芙蕖氣沖沖的來到長生亭,随即一頭栽進蓮花池中,不多時便有一株粉蓮迎風而起,成了蓮花池中最耀眼的一株。
柏鸢飛到她旁邊的花苞上落下。
“怎麼了?”
她難得見好友這麼生氣,就連形象也不顧了。
粉蓮在風中搖曳了許久,似乎是在釋放自己的怒氣。
“還不是因為哪吒!”
“他怎麼了?”
芙蕖生氣成這樣,這樁“戀情”大概是不了了之。
她的話音一落,粉蓮消失,蓮梗上冒出了一顆漂亮的腦袋,又因生氣臉頰染上绯紅。
“他太過分了,竟然推我?!”
“有這麼粗魯的神仙嗎?”
在芙蕖充滿怒意的講解下,柏鸢弄清楚了前因後果。
在來長生亭的路上,芙蕖意外遇上了哪吒,在她看來這就是赤.裸裸的緣分。
于是她整理好衣襟與發髻,用最溫柔友好的方式與他溝通。
結果幾個回合下來後,哪吒不僅不領情,反而表現的十分不耐。
芙蕖不想就這麼放棄,快速整理好了心情,再次與他搭話。
也不知哪吒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本性如此,還沒等芙蕖開口,便用法力震開了她。
光是這樣也就罷了,他偏偏在走了兩步後回頭,用看蝼蟻一般的眼神看芙蕖。
“滾遠些。”
“别來煩我。”
他的聲音并不冷凝,反而還帶着一絲少年獨有的清脆,可結合話裡的意思與他的眼神,卻讓芙蕖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芙蕖向來是一個開朗明媚的仙子,這還是柏鸢頭一回見她這麼委屈生氣。
她不可避免的對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生出一絲惱意。
但她隻是一隻法力低微的鳥,連化形都做不到,根本無法幫助到好友。
“他很壞。”
“我們以後離他遠遠的。”
“芙蕖你很好,是他不懂。”
“......”
她唯一能做到的,隻有口頭上的安慰。
好在她的安慰還算有用,芙蕖很快被她逗笑,“你怎麼連罵人都不會啊?”
感歎後,芙蕖又拉着她說起月老新收的弟子,說他闖了禍。
柏鸢認真聽着,對她的每一句話都作出回應。
......
芙蕖離開後,柏鸢在空中飛行了許久,速度又比上次快了一些。
一直到精疲力盡後,她才重新落回了蓮花上。
“好累。”
她現在還是太弱了,僅僅隻是飛行,就把自己弄成這樣。
柏鸢躺在花瓣之上,漆黑圓潤的眼珠望向澄澈美麗的空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可還未等柏鸢進入睡眠,一陣清風徐徐而來,漸漸有加大之勢,很快就将她從蓮花上吹落。
好在她反應還算快,在即将落水之時,飛到了一片荷葉之上。
站穩腳跟後,柏鸢又重新飛回花瓣上。
因為剛才的大風,蓮花池内的香氣更勝,從四面八方将她包圍。
柏鸢四下查看,第一圈并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可就在她想要收回視線時,蓮花池最低的那處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孩,他正蹲在蓮花池旁,垂眸看着池中的荷葉。
他身着一身精緻複雜的亮色紅衣,頭上用紅色發帶纏着雙髻,發髻下還藏着兩枚紅蓮。
似有所感,他突然擡眸看向柏鸢的方向。
柏鸢也就此看清楚了他的長相,雪白可愛,宛如剛出爐的糯米團子,就是眼神有些冷淡。
大約是受了委屈不開心吧。
柏鸢替他找了個理由。
畢竟他實在太過可愛,柏鸢對可愛的人或物完全沒有抵抗力。
糯米團子在看見她後,臉上并沒有特别的表情,再一次垂下眸子。
柏鸢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他的面前隻有一些還未長成的花苞與荷葉。
可很快,柏鸢就看見糯米團子伸出手,直指離他最近的粉色花苞。
霎時間,花苞便被他從蓮花池中帶出,最下方還帶着淤泥。
柏鸢有些心疼那株花苞,但這座蓮花池并不屬于她,她沒有資格去阻止他的行為。
可糯米團子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短短幾十秒,他身體周圍已經堆滿了未開放的花苞,柏鸢數過,足足有四十九株。
她有些坐不住。
就算這蓮花池無主,但采的太多,定然也會生出一些事端來。
在柏鸢整理好腹稿打算問問緣由時,就見糯米團子起身,抱着那堆蓮花苞徑直離開了長生亭。
他離開的速度極快,她依稀隻能看見一道紅色殘影,以及那被清風吹起的鮮紅發帶。
像是在嘲笑她的速度太慢。
柏鸢:“......”
果然在神話世界,普通小孩都比她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