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為了她去得罪别的神仙。
芙蕖沒有回答,她隻是安靜垂眸。
柏鸢想要對好友微笑,但做不出這個動作,隻能斜着小腦袋,又快速眨了眨黑亮的眼睛,似乎在說:
她沒事,不要生氣了。
“好。”面對懂事到讓人心疼的小金雀,芙蕖對少微的怨念更深,但嘴上卻說:“我知曉了,我不會再找少微的麻煩。”
“真的?”
“真的。”
柏鸢仔細看着好友的眼睛,裡面确實沒有一開始的怒意。
她放下心來。
“抱歉,小柏。”
“怎麼突然這麼說?”
她從未覺得芙蕖哪裡對她不好。
“如果我足夠厲害,你就不用受這個委屈了。”
柏鸢眯了眯眼,乖巧道:“那我足夠厲害沒有被老鷹欺負,是不是就用不到芙蕖為我出頭?這麼想來的話,我才應該自責才對。”
“小柏以後肯定很厲害。”
一出生就具有靈智,以後肯定是一方大神。
柏鸢沉默。
她沒有芙蕖想的那般厲害,之所以“開靈智”,大概是沾了前世的光。
但她會好好修煉,就算不是強者,也不會再拖好友後腿。
芙蕖......
是前世今生裡,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在回織女閣的途中,芙蕖遇上了雷部的電母,一番寒暄下,芙蕖改變了路線,随她去了長景園。
柏鸢從好友袖中飛出,先和電母問好後,才好奇道:“那是什麼地方?”
“保密。”
在芙蕖和電母的異口同聲下,柏鸢對她們都誇贊的長景園生出好奇。
遙遠天際外,一大片綠色輪廓漸漸浮現。
随着距離推進,柏鸢看見了一座龐大壯觀的花園,園外綠樹拔地而起,四周則被各種顔色的鮮花點綴,遠遠看去,宛如精心布置的美麗畫卷。
離得近後,神奇的事開始發生——
空中開始飄起了花瓣雨,起初隻是零星的幾瓣,但随着幾人離長景園越近,越來越多的花瓣加入進來。
或粉或白,或紅或紫,在落下時宛如電影慢放,美的絢麗多彩。
柏鸢眼睛越發明亮,盡管無法做出微笑的表情,但她這一刻的心情确實被這一場花瓣雨所影響。
電母率先進去,芙蕖則留下來陪好友多看了一會花瓣雨。
長景園裡面同樣也有花瓣雨。
但她不想打斷小白此刻的開心。
從長景園大門進入後,能看見園中錯綜複雜的小徑,它們由鵝卵石鋪就而成,每一條都通往不同的地方。
芙蕖不加猶豫的選擇了最右的那條小徑。
穿過漫長的小徑,兩人抵達了一處青色草地,草地邊的池塘垂着柳枝,在風中搖曳起舞。
“小白,前面有很多可愛的......”芙蕖的話說到一半,餘光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小聲戛然而止。
柏鸢也被她的未盡之言吸引,又順着芙蕖的視線望去。
翠綠草地上,霞光斑駁灑落在一位安靜的少年身上,他紅衣似火,在這滿目綠色中顯得格外張揚。
而他的身側,還有着一位六七歲大的女童。
見好友看着少年的背影咬牙切齒,柏鸢問道:“他們是?”
“哪吒和他的妹妹。”
“嗯?”
柏鸢有些疑惑的将視線投在少年的背影上。
他身着單薄的紅衣,用紅色發帶束在腦後的墨發迎風而舞,與第一次見面身着銀甲的冷凝駭人完全不同。
芙蕖垮着臉,看上去興緻少了大半。
“那我們換個地方好了。”
“你害怕嗎?”
柏鸢搖頭,她當時是被他手中的劍和眼神吓到,那兩者現在都看不見。
“那就不要。”芙蕖拒絕,不滿道:“誰要讓他?這裡又不是他的地盤。”
她會來這裡,就是為了帶小柏看仙兔,她最喜歡可愛的東西。
然而芙蕖在草地外尋了一圈,平日是随處可見的仙兔此時卻憑空消失。
似有所感,芙蕖望向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的紅色背影,腦海裡劃過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
想到這,她向着他所在位置走去。
果然......
草地裡的幾十隻仙兔都圍在哪吒的身邊,它們個個圓潤可愛,毛色不一,此刻每一團絨球都輕輕跳躍着,活潑又不失乖巧。
而随着芙蕖的靠近,背對她們的少年側身回眸。
他肌膚勝雪,面如冠玉,眉眼下的眼神卻平靜如寒潭,就連落在他身上的溫暖霞光也無法驅散他身上的陰郁。
“有事?”
芙蕖被他看似冷淡實則傲慢的态度氣到。
她當時真是眼盲了,竟然覺得他和金吒像,現在回想,他們除了都是神仙,就沒有一處相似的。
“我們是來看仙兔的。”芙蕖看向他腳邊的仙兔,意味很明顯。
哪吒收回視線,沒有回應芙蕖的話,隻是伸出一隻手,動作輕柔的落在面前雪白仙兔脊背上,而被他順毛的仙兔先是害怕的抖動一下,随即老實的趴在他腿邊。
而他身側抱着仙兔的女童則欲言又止。
空氣安靜的可怕。
柏鸢心底打鼓,早在看見哪吒的眼神時,那股讓她害怕的情緒再次浮現在心頭。
從他撫摸兔子的動作來看,她們今日也碰不到那些兔子了。
她飛到好友的手邊,用羽翼輕輕碰了碰她。
芙蕖理智回籠,從小金雀的眼中看見了害怕。
她撈起小金雀,輕哼一聲便離開了這裡。
待到她們離開後,李貞英放下手中的仙兔,對着旁邊的少年說道:“三哥,你剛才......”
“還玩嗎?”
李貞英到嘴邊的話卡在喉嚨,生硬的吐出一句,“要玩。”
但她不喜歡三哥把仙兔們都控制在身邊的行為,她更想要小兔子們依照本能行動,而不是這種......
可三哥難得陪她玩一回,她不想惹他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