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他笃定道。
“嗯？”
“你的翅膀也很軟，它們不會覺得疼。”
“......”
氣氛安靜了好一會兒。
哪吒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我可以暫時為你變出人形。”
柏鸢睜大眼睛。
“這樣你便可以玩它們了。”
哪吒将腿上的仙兔放回草地上，幽深的黑眸就這麼一動不動的望着她，“如何？”
柏鸢自是迫不及待的點頭。
“過來。”
他對她伸出手。
柏鸢不敢耽誤，連忙飛到他手上好好站着，澄澈的眼睛便這麼直勾勾的望着他，眼底充滿了希冀。
哪吒在心底默念咒語，随即擡手在她圓滾滾的腦袋上一碰。
完成後，他便将身上逐漸有金光浮現的小金雀放回草地上。
光芒之中，柏鸢隻覺得全身暖洋洋的，仿佛置身于溫暖的懷抱，也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的變化。
她的羽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細膩如玉的皮膚，臉上癢意消失後，她的眼眸更加明亮如星，鳥喙變為嬌嫩的粉唇，曼妙身姿逐漸顯現。
還未細細品味身體帶來的變化，一件紅衣便落于她的身上。
柏鸢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熱氣上湧，轉眼便成了個大紅臉。
她的反應生動，哪吒的注意不可避免的落在她身上。
黑發如瀑，膚色如雪，眉眼間自帶少女的嬌憨與靈動，但臉上染上的嫣紅卻如桃花初綻，讓她多了幾分天真的誘.惑。
柏鸢慌忙用衣裳罩住身體，也顧不上穿着整齊，可由于太過慌亂，胸前的風光竟然露出了少許。
可當事人并沒有注意到。
哪吒多看了一眼，随即起身到她跟前，伸手替她攏好了胸前的衣衫。
他的動作又輕又慢，可愛的臉上也沒有多餘的反應，像是在做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柏鸢卻再一次羞紅了臉，想要躲開時卻發現他看似随意的動作實則很是強硬，她的掙紮并無絲毫作用。
她垂下頭，這回臉更是紅了個徹底。
若是鳥她自然不可能羞成這般，但她現在可不是。
“哪吒，我......我自己來吧。”
“别動。”他聲音很輕，卻帶着難言的強勢，“馬上就好了。”
柏鸢隻好屏住呼吸。
“好了。”
終于，他放開了她的衣襟，随即安慰道：“不用害羞成這樣，在給你衣裳前我就看過了。”
柏鸢：“......”
還不如不安慰呢。
好在哪吒現在是小孩模樣，又是個神仙，柏鸢在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後，臉上的嫣紅終于消散了大半。
她側坐在草地上，微微彎腰抱起草地上的一隻仙兔，将它輕輕擁入懷中。
它通體雪白，長長的耳朵垂落下來，圓滾滾的身體十分放松，她像是摸到了一大團棉花，又軟糯又可愛。
“好、好可愛！”
柏鸢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世上怎麼會有毛絨絨這般可愛的生物。
哪吒沒在玩腳邊的仙兔，視線不受控制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撫摸仙兔身體的動作輕柔到像是在對待易碎的花朵，寬大的衣袖也因為她的動作幅度向下滑落，露出雪白細膩的手腕。
她隻穿了外衣。
他沒料到自己會給她變成人形，自然也不會準備女子衣物，她身上穿的衣裳還是他的新衣。
忽地，輕風吹來，将她及腰長發吹的翩翩起舞，少許發絲則垂落在她胸前。
發絲擦過臉頰，帶來些許癢意。
柏鸢不堪其擾，隻得騰出一隻手，将胸前的長發攏到身後。
可這風像是與她作對一般，平常時不來，偏偏這時掀起了連綿不斷的大風，将她頭發糊了一臉。
柏鸢也顧不上撸兔，兩隻手并用，才堪堪壓住了作亂的長發。
她擡眸看向哪吒，那風像是格外偏愛他那般，隻将他腦後的紅發帶吹得迎風而舞，漂亮到不似真人。
大約是她的“狼狽”讓哪吒看不過眼，他起身來到她的身後，伸手攏住她的長發。
柏鸢身形一僵，臉上剛消下去的嫣紅隐有複原之象，隻好垂下眸繼續撸兔，隻當是造型師再給她做造型。
哪吒并不擅長給女子梳發，隻将她的墨發分成兩股，在編一側辮子時，他無意間瞧見了她黑發下的白皙耳尖，此時卻也有淡淡紅意浮現。
他嘴角一勾，不曾想到她竟然是這般害羞的性子。
他的動作慢了下來，等到兩條辮子皆完成後，少女的耳尖已經徹底變得绯紅。
哪吒坐到她對面的草地上，看似不經意的問：“怎麼這般害羞？”
柏鸢：“......”
她隻是臉皮薄，才沒有害羞！
在仙兔園待的兩個時辰裡，柏鸢幾乎将所有仙兔都撸了個遍。
大約是仙兔的緣故，這些兔子十分聽話，對她也無比配合。
兩個時辰下來，柏鸢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哪吒看着眼底幾乎藏不住喜意的少女，收回摸兔子的手，對她道：“阿鸢若是喜歡，之後我們再一同前來。”
“好啊！”
說這話時，她眉眼彎彎，話裡盡是對未來的期待。
哪吒聽着她毫不遲疑的話，又看着她微揚的紅唇，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來。
“阿鸢很喜歡兔子？”
“嗯！”柏鸢再次颔首，笑着道：“我喜歡所有可愛的事物。”
她的笑容實在好看，哪吒不由想起兩人被困九華閣時，她說他小孩的模樣很可愛。
可惜美好的時間總是短暫。
半個時辰後，柏鸢“嘭”的一聲，變回了原型，又被飄落的紅衣和兩條發帶蓋住全身。
正當她打算掙紮出來時，眼前赫然變亮。
隻見哪吒彎腰将地上的紅衣與發帶撿起，腦後的兩條紅發帶也随着他的動作垂了下來。
柏鸢盯着面前的紅發帶看了好一會，就見他突然用白皙手指撚着胸前的紅發帶，看向她，“阿鸢喜歡這個？”
“我隻是覺得哪吒很适合紅色，顯得你特别漂亮可愛！！”
柏鸢加重“可愛”二字。
她是真的覺得他長得可愛，尤其在他眉眼柔和下來顯得無害時，簡直比剛才的仙兔還要萌。
像是沒想到她會說的這般直白，哪吒的眼睛睜的圓了些，但也隻持續了半秒，他又恢複了那張“高冷臉”。
“阿鸢，也很可愛。”
尤其是笑着的時候。
他看向手中的紅衣與發帶，又看向草地上的小金雀，道：“若你還想玩，我可以再将你變回人形。”
“不用了。”柏鸢搖頭，笑道：“我今日已經很開心了，而且我很快就能完全變成人形，哪吒你不用在為了我耗費法力。”
雖然不知這個法術消耗如何，但能将動物變成人，想來也不是什麼低等法術。
能在成人前有過一回，柏鸢已經很開心了。
哪吒很是自然的将她送到了月老宮附近，在她即将轉身離開時，他開口叫住了她。
“阿鸢，我明日來尋你，送你一份喬遷之禮。”
柏鸢笑着點頭，“那我們便明日見。”
明日的話，她應該就能完全化成人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