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一晃而過,又到了九月份入學的日子。
去高中部報道那天,許哥一早就把白樹送到黃角樹下,把他交給了阿飛。
“帶他去報道吧,完事了把人給我帶回來。”
單獨見面,白樹這才記住阿飛這個人,瘦高瘦高的,剃了個寸頭,眉間有些鋒芒,在許哥那群兄弟裡面算是個排得上名号的帥哥。
而且他穿着幹淨講究,沒沾一點混混的氣息。
白樹明白許哥的用意。
許哥大概是覺得自己名聲不好,不方便一塊兒去學校,所以找了個最拿得出手的小弟陪他去辦入學。一方面讓别人知道白樹不是沒人管的沒有家的小孩,另一方面是讓那些無賴知道,别想着看人老實就欺負,不然人家不好惹的哥哥會來收拾他們。
但白樹還是覺得沒必要搞這麼興師動衆。
“我之前說過,叫了許哥,就是我的小弟,事事都得聽我的,不服打一架,打輸了還是得聽我的。”許哥覺得自己挺講道理的。
白樹哭笑不得:“許哥……”
“聽到了聽到了,不用強調你是我的人了,我說了我管你!”許哥把白樹推遠,打了個呵欠,“哥先回去補覺了。”
阿飛挺對得起他名字的,在學校走了一圈,撩動了不少姑娘的心,就連樓底發教材的阿姨都對他态度好些。
白樹中考成績不錯,直接從陳鎮中學的初中部升到了高中部,不需要交學費,隻需要交幾百塊的教材費,阿飛拿着許哥給的錢幫忙交了。
他分到的班級裡,有些熟悉面孔,有幾個以前同班同學看到他,紛紛過來打招呼,還有姑娘問他什麼時候冒出來個這麼帥的哥哥。
白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是笑了笑。
等阿飛領完教材給他搬到教室的時候,白樹從口袋掏出好幾張小紙條給他看,悄聲說:“哥你太紮眼了,好多姑娘來找我要你的聯系方式,我說我沒記着,然後她們就給我留小紙條了。”
阿飛眉棱一挑:“我昨天就跟許哥說了,我來你們學校,就是禍害蒼生。”
白樹忍俊不禁。
開學典禮有些無聊,校長在有遮陽的台上一句話一停頓地說了半天廢話,台下所有人在操場迎着烈日昏昏欲睡。阿飛撺掇白樹逃掉,他覺得有道理,兩人鬼鬼祟祟溜走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許哥還在洗澡,裹着浴巾出來看到沙發上整整齊齊坐着看電視的倆人,眼底閃過幾分驚訝:“這麼快就弄完了?”
“翹了開學典禮,先回來了。”白樹輕描淡寫地說完,突然想起好玩的事情,從兜裡抓出一堆紙條給許哥看,“你猜這些是什麼?”
許哥沒接他的茬,瞳孔微沉。
“你逃課了?”
氣氛驟然凝固,阿飛趕緊解圍道:“不怪白樹,是我帶他走的。”
“你也跑不了!待會兒再收拾你。”許哥橫他一眼。
白樹呼吸漸重,不敢說話,傻愣愣杵在許哥面前。
“開學第一天就逃課,白樹你出息了啊!”許哥瞪着他,見他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拽着他進了卧室。
砰一聲門被摔上。
阿飛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倒不是怕許哥,而是覺得太震驚了。
他拿起手機就給大貴發消息:“我靠你知道我剛剛見證了什麼嗎?許哥居然因為白樹逃課兇他了!許哥教育白樹!你敢信??就他媽因為白樹逃課!我靠這世界是瘋了嗎?許哥最近是不是被什麼上身了?”
門一關,緊接着許哥就踹了白樹一腳,白樹差點跌了個狗吃屎。
“我給你交學費讓你好好讀高中好好考大學,你丫第一天就逃課?!前幾個月承諾的要好好讀書好好考大學現在全忘完了?跟着我這幾個月你連個學生樣都沒了是嗎?!是不是要收拾你一頓才知道自己現在任務是什麼?!”
白樹揉着屁股,眼尾泛紅:“我沒有逃課!”
“你自己剛說的翹了開學典禮。”
“開學典禮那不是課,隻是聽校長講廢話。”
許哥提着腰邊的浴巾,一步步朝他逼近:“你摸着你良心問問你自己,要是換做以前,你會翹這個開學典禮嗎?”
白樹被他逼着抵在了牆邊,自知理虧,低下了頭:“不會……”
視線正好落在許哥的小腹上。
雖然許哥到了夏天常光着膀子不害臊到處溜達,但白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剛剛洗完澡後的樣子,身上還帶着沐浴露的清香,薄薄的腹肌上沾着些水,不知道是本來就沒有擦幹還是這會兒剛急出來的汗。
跟平時的感覺有些不太一樣。
許哥見他不再狡辯,更是來勁了:“你今天敢翹開學典禮,下次就翹體育課、美術課,最後幹脆不去上學跟着我們混算了!白樹,你要不現在就跟我們混,還少遭三年罪!”
他的腹肌因為憤怒而微微抽動,白樹眨眨眼,偏開了頭。
“許哥……”
白樹知道許哥擔心的是什麼,他知道自己的圈子亂,怕白樹住自己家跟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攪在一起,最後背離了他的初衷,沒培養出個大學生,還耽誤了人。
“小課代表,我本來以為你跟我們不一樣,有足夠的定力,不容易被蠱惑,就算跟我們這群人在一起,你依然能當你的好學生,結果你就這樣打我的臉?”許哥看着他,“我給你交學費你就給我好好去上課!以後你每逃一次課,就退我學費,每節課換算下來多少錢,按十倍退給我,我是混混,就是不講理,你就當借了個高利貸吧。”
“……”
“你要是給我考上了大學,這些錢都不需要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