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石之禍的罪責,經過十天的審訊,總算得出一個所有人都覺得滿意的解決方式。
那就是南青開頭說過的自降為王,流放荒北。
暫時達到了南青的目的。
她知道和江幽菲有很大的關系,否則卓相不會帶着百官跪在金銮殿,向燕王和麗妃等人施壓。
南青聽說卓相用了一招禍水東引,和聲東擊西,先是彈劾燕王,然後再請皇老出現彈劾麗妃,目的就是為了給老皇帝施壓。
老皇帝本身就是為了母子倆才會對太子出盡昏招。
大臣們也曾被當成個棋子似的利用,卓相一帶頭,所有人都十分團結着重打擊燕王和麗妃。
還推舉已經去封地的三皇子為太子,甚至号召天下讀書人使勁抨擊麗妃親戚強搶民女,放大麗妃母家的過錯,從而牽連燕王。
攪得老皇帝頭痛,不得不妥協,同意廢掉南青的太子之位,同時即日降封她為雁南王。
“陛下有令,雁南王須在後天出京,前往封地荒北,不得有誤,欽此!”一位公公宣傳完聖旨,然後将聖旨交到她手上。
南青站起來,拿起聖旨,總算松口氣。
“多謝公公,本王後天就出發。”
她乖順的态度讓公公看在眼裡,公公點點頭又随了一句:“殿下,燕王殿下想見您一面,特地托咱家拜托你,就在老地方見面。”
南青并沒有給予答複,她從原太子的記憶中,知道她和燕王并不對付,而且燕王外家都是軍功世家,勢力不小。
外家也是野心勃勃,原太子和宗室一直非常厭惡燕王這一脈。就是怕導緻外戚勢力架空皇室的權利。
同樣若不是太上皇留給東宮自主的禦衛軍,怕是原太子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本王知曉了。”
公公這才離去。
整個東宮的近衛軍都跟着扯走了。
原本在養傷的親衛士官終于出現了。
南青才知道他叫劉衡。
同樣是劉家人。
“我們還剩多少人?”南青詢問劉衡。
劉衡道:“殿下,隻有二千人,其餘受傷的已經自領軍饷離開了禦衛軍。”
樹倒猢狲散,南青知道自己現在勢弱,已經沒前途了。
但那些人畢竟都是為了她而受傷的。
南青叫來東宮的監庫官,讓他清點銀庫,支出一半給離開的人當遣散費,剩下的願意跟着她也發一筆勞務費。
她絕不留一毛錢給東宮。
做完這一切,老皇帝又派人過來,話裡話外都是催促她趕緊從東宮滾出去。
已經連半粒沙子都容不得入眼。
南青自然要離開,但不會那麼如他們所願,待所有銀兩都遣散出去,隻剩下一筆路費。
她大大方方帶着劉衡踏出東宮。
待踏出東宮的一刻,沒有一人相送,平常與原太子交好,或者巴結原太子的人,都銷聲匿迹。
“去附近包個客棧。我們明天就離開京城。”南青同樣巴不得早點走。
劉衡數了一筆銀子交待人去辦,但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太明顯。
南青問道:“有什麼想說的?”
劉衡突然悲痛道:“殿下,我們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南青則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三年内京城就會被起義軍攻破,十年内大姚朝滅亡。
去了荒北還能自立為王,有自己的領地,再培養幾萬軍隊苟個幾十年,足夠她活一輩子了。
大梁朝雖然日後會統一,但他的軍隊一直無法掌控西域的最北方,因為此時的西域有突人政權,還不是後世那種多民族統一國家。
大梁朝開國一百五十年後才徹底征服了西域。所以流放荒北就相當于大梁朝的權力真空的地方。
她在荒北建立自己的小城堡,說不定還能存續給百來十年。
劉衡包下整個郊外的客棧,等淩晨開城門,就能第一時間離開京城。
期間還有不少禦衛軍戀戀不舍,這些人都是京城子,有家人在,自然不想離開。
還沒出城,各個的士氣都低落不行,偶爾還有逃兵的現象。
南青沒有追究這些逃兵,但随着近衛軍副統領帶着順天府官衙的人故意當街抓禦衛軍和其親屬時,她終于意識到,老皇帝對她的厭惡,已經擴散到她身邊的人。
“劉衡,去問問京城還有家人的禦衛軍,若他們願意随本王一起去荒北,總好過留在京城被人欺負。”
最後,她冷下語氣:“還有,誰那隻手動了本王的人,就砍掉哪隻!不必給面子。”
“諾!”劉衡終于來勁了帶着人就沖出客棧。
南青決定讓劉衡用自己的方式去對付那些近衛軍。
她現在不怕一身騷!
不過是再多幾筆血債而已!
總歸不能讓自己人被欺負!
她還特地去二樓,叫了杯熱茶邊喝邊欣賞,街道的情景。
劉衡到底是戰場下來的,面對近衛軍副統領,三下五除二,就打得對方鼻青臉腫,還有官衙的人,門牙都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