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過?分過?尤迦雲頓下話,嚼了兩口菜葉子,總結不來他倆的關系。
“萬一别人看出來我們什麼?”顧栩偏要問到底。
“看出我跟你有仇!”尤迦雲咬牙說。
“也行。”顧栩點頭接受,“有仇比有愛更長久。”
尤迦雲沒什麼罵人的詞,這種時候隻能無語,冷眼瞥過顧栩。
“下次經過你同意。”顧栩說。他這會兒才要打開飯盒,那頭尤迦雲已經吃得差不多,起身準備走,最後丢下一句:“沒有下次!我馬上要殺青。”
顧栩問:“殺青之後就不見面了?”
按尤迦雲以往的态度,肯定回一句“别見了,晦氣”,現在明顯回擊能力下降。
顧栩又問:“讓你在莊園客棧幫我留的房間,是不是需要先交個訂金才能有保障?”
尤迦雲起身走開,沒下車,隻是把空飯盒丢到垃圾桶,然後洗了手重新坐到剛剛的位置,吃上藍莓,邊說:“當然要給訂金,你确定要住幾天,先交30%的房費當訂金。”
“我以為我們的關系,連房費都可以免。”對顧栩來說,似乎邊講話邊吃飯很違背他的規則,幹脆也不動,一直看着尤迦雲。
尤迦雲本來有些回避目光,猛地一下意識到自己在躲,趕緊支棱起來,盯了回去,說:“顧老師差那點錢嗎?為了省點房費,你想跟我是什麼關系?”
“不用交房費、随時可以見面的關系,是不是你的普通朋友也能做到?那我要比普通朋友再深一些可以吧?”顧栩看了眼時間,剩不多,随即吃飯,也沒有講話。
尤迦雲更沒有回應這種奇怪問題,就隻是催促幾句,嫌顧栩吃東西太慢。
說普通朋友,有些行為太暧昧,可以赤裸相待,然後忽視奪目的生理反應,每天見面,然後視線永遠在彼此周圍打轉,而要論比普通朋友更深的交集,夾着談過分過的這層關系裡,他們許多行為其實已經越界。
顯然,他們對越界行為沒有過多的衡量,現在是揣着心思想如何沖破界線,雖然常常因為都想沖線,最後要麼迎頭撞到一起,要麼是跑太猛,擦肩而過了。
“跑太猛”的部分表現是,他們有時過于刻意的在工作場合裝不熟。比如才一起在房車上吃過飯,下車後就各走各的路;比如尤迦雲即将殺青的最後這幾天,他倆交流更是少之又少,下班都不一起走了。
以當事人角度來看,顧栩僅是因為有些戲份他需要在情緒上給自己一定的壓力,一直沉浸在狀态當中,實際上每晚回去還是跟大爺一樣喊尤迦雲洗澡,留尤迦雲對劇本;
而尤迦雲是注意到了片場外接上下班的粉絲裡生面孔越來越多,片場内每天觀察過來的目光也越來越明顯,他沒時間上網沖浪,隻能從朋友在群裡的轉述大概得知,好像磕CP的群衆逐漸龐大起來了,做不到很坦蕩,隻能在人前避一避嫌。
這就導緻,連蔡景美都會好奇問一句:“你們是在冷戰吧?馬上還要異地,這樣真的好嗎?”
蔡景美是出于朋友的慰問,因為看到尤迦雲已經在買離開橫店的機票。
還沒确定要買哪一天的機票,是齊安發來的航班信息,尤迦雲随手點開看了一眼。所以他沒能理解出蔡景美在講什麼,什麼冷戰,什麼異地。
蔡景美拍了拍尤迦雲肩膀,意味深長地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寬慰你,不過栩哥也隻比你晚幾天殺青,等工作結束後,有時間好好聊聊,你們好好聊聊,别被工作問題影響了。”
身邊的人注意不到網絡言語,不會知道在他們以為尤迦雲和顧栩不合不交流的時候,有另一波人在網絡上憑借一點細枝末節收獲大糖,甜掉牙了都。
就同樣的兩個人,在不同的人眼裡有不同的AB面。
蔡景美說完走開,尤迦雲趕緊追上去想問明白她在講什麼,别管她的話什麼意思,先說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樣”準沒錯。
還在片場,緊接着要拍攝尤迦雲在本劇的最後一場戲,現場群演很多,沒機會可以多說話,尤迦雲隻能作罷。
劇組在拍攝時不會按劇情節奏走,更多是根據演員檔期和場地以及天氣來決定順序,哪怕尤迦雲因為角色前後階段的形象有差距,很多戲份都盡量調整到跟劇情一緻的節奏,也難免會打亂。
就像現在,他的最後一場戲并不是角色的結局。
不過,拍起來十分過瘾,是趙弈珩被封太子的典禮。按尤迦雲自己的節奏來看,有一種跪了幾個月終于站起來的爽。
正式拍攝時,趙弈珩的爽不能外放,野心也要收着,他一步一步踏上台階走到高位,接受群臣跪拜,而眼眸含淚。
這場戲是尤迦雲的殺青戲,在他拍攝結束後,工作人員短暫整理,群演換裝換位置,同一個景的下一幕是另一個角色的劇情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