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栩用詞直白,終于講出困惑許久的問題。尤迦雲要支棱起來,無奈被壓制住了行動。
尤迦雲語氣堅定地回:“我沒有!”
說完嘴巴就被顧栩捂上。顧栩催促睡覺,又說:“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們應該向前看。”
顧栩甚至聯系過當時一起拍小電影的學姐學長,拐着彎兒問了一遍,确定除了他自己沒人看出來尤迦雲的追求,在大家眼裡,尤迦雲對誰都很熱情親和。
那能怎麼辦,隻能往前看。但“來日方長”是有信心有底氣的人才能具備,看上去,顧栩并不如他表演出來的那般遊刃有餘。
假期最後一天,尤迦雲把行程安排得井井有條,逛了佛寺,吃了當地特色名菜,被人認出來幾回,下午開車往機場走的那一路,陽光暖和得不像在冬季。
和很多年以前的旅途完全不一樣了,現在開車的人是尤迦雲,他開一輛重型皮卡,也許是對道路的熟稔,眼底沒有太多以前會有的稚拙,隻如同所有曆經過生活種種的成年人那樣,多了些冷靜和漠然。
停車後主動要給顧栩拉行李,換作以前出去玩兒,尤迦雲能把剪頭石頭布從三局玩到七局,非要赢了不提行李才可以。變了,客套了,生疏了。
送顧栩登機,沒有多餘的駐足目送,揮揮手頭也不回走了。反而是要離開的顧栩站在原地,一直等到視線裡再也看不到尤迦雲的身影也沒有動彈。
過了很久,顧栩緩慢拿出手機,在聊天框上删删打打,本來是要列舉尤迦雲的種種不上心,編輯很久,最後給尤迦雲發出一條信息——“我會永遠等你回來愛我。”
尤迦雲着急把車開走,那位置車不能停太久,加上剛才在裡邊能察覺到旁邊路人的目光,趕着在被認出來之前逃離。
會有“終于把這尊佛送走”的松一口氣,不過車子越開越遠,那陣空蕩蕩的失落感才升了起來。
上高速前,尤迦雲在服務站買水,付錢的時候才看到十幾分前顧栩發來的消息。
有四條撤回,緊接着有一條:“我會永遠等你回來愛我。”
但尤迦雲編輯完消息還沒發出去,顧栩那條消息又撤回了。
尤迦雲拿着手機怔了怔,被店員提醒才想起來要付錢。買完水走出便利店,在門口茫然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才給顧栩發去消息,先解釋了:“剛才在機場看見有人要認出我了,才着急先走的。”
接着又問:“你撤回的都是什麼?發錯了?”
過了一會兒,顧栩才回:“沒發什麼,你開車注意安全,到了告訴我。”
回家車程一個半小時,尤迦雲不着急上路,先解決問題才能安心開車。
他告訴顧栩:“我全看到了。”
隻看一條,本來想乍出顧栩交待清楚都發了什麼,卻不知道,顧栩在那裡卡着時間撤回發送同樣的内容,就是為了尤迦雲能看到并心生愧疚憐憫。
顯然隔着網線,不容易看見表演痕迹,尤迦雲沒有懷疑太多。
而顧栩不用奇招不能安心,畢竟下一次見面不知道是多久之後的事了。
尤迦雲每天很忙,顧栩進組後作息又很難穩定,兩人之間的聯系常常是發出一條消息要過很久才能有下一條回複。
這樣也已經是分手六年後終于跨出的一大步,至少是每天有聯系,不是通過淘寶消息欄,偶爾還會有視頻電話。
那天顧栩突然發來視頻邀請,尤迦雲正在醫院,一通來電打破走廊的安靜,讓他手忙腳亂起來。
一接通,顧栩的目光就先往尤迦雲身後瞧,然後問:“你在醫院?”
尤迦雲一邊往室外走,一邊調整手機角度,不明白顧栩怎麼能一眼看出這在醫院。他壓低聲音,回道:“趙雪卉複診,我陪她。”
顧栩簡單問了幾句趙雪卉的情況,而後表情又慢慢變得嚴肅,叫了“尤迦雲”,又講:“你有什麼事都要告訴我。”
應該是在片場,顧栩身後背景是房車上的椅背,妝發才完成一半,頭發上還卡着兩個發夾。
“告訴你告訴你,吃幾碗飯放幾個屁都告訴你行不行!”尤迦雲敷衍着。
顧栩皺眉道:“你如果每天都要放幾個屁,可能是消化不好,建議去挂腸胃科。”
“你煩不煩,誰要跟你聊屁。”尤迦雲開的頭,先不樂意了。
這個時間點除了一些屁話也沒什麼事可講,隻是發信息要等很久才有回複,最近顧栩開始會在等戲時間裡臨時起意打來一通視頻,交流幾句就匆匆結束通話。
被朋友撞見過幾次,累積下來,他們都管這行為叫“查崗”。
尤迦雲解釋他和顧栩沒複合,朋友驚訝沉默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都說尤迦雲和顧栩這是攢着等《再見愛人》節目組抛橄榄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