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栩聳了下肩,也不否認。
“你倆當時是沒加聯系方式?”學姐問了一句,很是調侃的調調。
不好說。
進門這麼久了,群裡聊了更久。愣是沒提過一句,他倆至今是分手沒複合的關系。
不好說。
雖然住一起,每天鑽一個被窩,但根本沒人開過那個要确定關系的口。
尤迦雲和顧栩互看了一眼,那眼神是在推脫讓對方想一個理由去解釋。
學長先說了:“人家搞情趣,我們不用懂太多。”
“也是。”學姐說,“前段時間,就前幾個月,顧栩還突然聯系我,問我怎麼看待拍小電影時期迦雲追求他的表現,不知道搞什麼……”
學姐頓了頓話,問向尤迦雲:“當時還真是你先追的他啊?我當你們是拍戲拍上頭的。”
尤迦雲一臉聽不懂。
“你喝多了。”顧栩試圖敷衍過去。
可惜在場幾位都接到過顧栩的電話,詢問如何看待尤迦雲追求他。
那時候,顧栩急于确定尤迦雲是否有過追求,後來确定了兩人的開始存在時差,他當下就決定要把這件事塵封起來,沒想到,聚個餐全被曝光了。
這晚尤迦雲沒多喝,保持着清醒的腦袋,一直在回憶過去。
在他這裡,兩人的開始是他拍戲時上頭了,親了一下顧栩,悶頭悶腦的,回去後才踏進酒店房間,顧栩就按着他親回去。
一拍即合,就此結下孽緣。
後來發展到同居,看顧栩時不時困在角色裡,尤迦雲偶爾也會為他這段因戲生情的戀愛沒安全感,然後也走到了分手。
“我怎麼追的你?”回去路上尤迦雲忍着沒問,一直等到家樓下,車子停穩了,他才問出口。
“你喝多了。”顧栩率先開門下車,接着改口換成說學姐他們喝多記錯的。
尤迦雲捋了一下,更好奇的是:“你前幾個月為什麼要去問學姐他們,我追你的表現?”
顧栩端着姿态,走進電梯,一點心虛都沒有:“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也是一種禮貌。”
看似很鎮定,實則樓層鍵都按錯了。
不過按錯樓層鍵也是情有可原,同一個停車庫,同一部電梯,過了幾年時間,站在一起的還是他們,但房子已經換了樓層。
尤迦雲重新按下樓層鍵,沒說話了,暫且放過人,打算以後再慢慢問。
“我有過了很多‘自我認為’的想法。”顧栩卻開口,“以前一直認為你對我一見鐘情,從拍戲一開始就很主動在接近我,洗澡故意不拿浴巾,洗完澡故意往我身上湊……”
尤迦雲不着急否認,先拽了拽栩的袖子,讓他閉嘴,提醒電梯後上方有監控攝像頭。
“放心,沒人沒事會聽電梯裡陌生人的聊天。”顧栩說。
尤迦雲反駁:“是誰之前說的‘生活處處是觀衆’?”
“你到底聽不聽我講?”顧栩問,“過了這口氣,我可能就講不出口。”
打個岔的功夫,電梯到了樓層,一出去,看顧栩難得的這種回避神采,尤迦雲憋不住笑出聲。
如果記憶沒有出錯,尤迦雲大概也能對上顧栩說的事,他很坦蕩先表明:“我沒有追你,那些都是你的臆想。”
“我知道。”顧栩說,“但我好像知道得太晚。以前太自信,覺得你愛我愛得不行,現在束手束腳,不确定你到底在想什麼,不敢想你也許從來沒有對我産生過我愛你一樣的愛。”
進了屋子,顧栩還出在玄關處講繞口令,尤迦雲已經走到窗台前拉簾子。
拉完窗簾回過身,尤迦雲本來瞧見顧栩閃過的那麼一點兒失落,還準備跳過話題不講這事了。
結果顧栩下一句就是:“我看不懂你倒是熱情主動的人還是性冷淡?”
“你才性冷淡。”尤迦雲馬上怼回去,“我比你年輕肯定比你健康。”
“不一定,你抽煙又喝酒,身體機能多多少少會跟我有差别。”顧栩說。
兩人站在客廳的兩端,離得遠,但彼此的視線在逐漸靠近。
尤迦雲回了下頭,随後拉開窗簾,說:“要不給你分享一件我丢臉的事,讓你笑一笑?”
他指了指窗戶外的樓下,又說:“我在那地方傻等過兩次,一次是搬走的第五天,等了一天才下定決心給你打電話,明明看你上樓了,但你當時告訴我,你不在。”
“搬家收拾,很亂,不想讓你看到。”這事兒之前聊過一半,可顧栩并不知道還有“等一天”這樣的信息。
尤迦雲接着說:“再一次是在我辭職回老家之前,等到晚上,看你家亮了燈,下很久的決心才上樓去敲門,但來開門的是别人,一個年輕帥小夥。”
講到這裡,尤迦雲本來要去拉窗簾,看了看外面,月色正濃,遠處高樓燈火明亮,好像也沒有以前看的那麼瘆人。
這幾天進門就要先拉窗簾,其實有點多餘了,尤迦雲無奈地沉了一口氣。
他問顧栩:“好笑吧?”
“不好笑。”顧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