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結滾動幾下，強迫自己移開眼。

他輕輕咳嗽一聲，以示提醒，偷看别人還被逮了個正着，林檸羞紅了臉，轉身快步回了房間，她撫着自己的胸口，發現心跳得厲害。

她連忙換好衣服，卻沒勇氣推開這扇門，剛才太丢臉了，可是何聿笙為什麼還在這裡，他昨天不是應該離開了嗎？

何聿笙熬好了粥，炖了蛋，又烤好幾塊面包，等了一會兒，還沒有等到林檸下樓，他不得不上去敲門。

“林檸，早餐做好了，下來吃吧。”

裡面傳來小姑娘細細小小的回應聲，然後林檸開了門，這次她換了一條鵝黃的長裙，很保守的款式，領口是圓潤的小翻領，乖巧地貼合着脖頸，幾縷烏發滑落耳畔，遮不住仍舊染得通紅的面頰。雙眸仿若受驚的小鹿，濕漉漉地輕顫着，不敢擡頭看他。

“昨天我看你吐得厲害，怕你晚上病情加重，沒人照顧，就留了下來。”何聿笙解釋了下。

“謝謝您。”林檸真誠道謝，跟着他來到樓下餐廳，早餐已經擺好了，炖得爛軟的粥，嫩黃的雞蛋，還有飄着香氣的烤面包，簡單卻精緻。

“醫生說你腸胃不好，暫時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就自己做了些，嘗嘗看。”可能連何聿笙自己也沒意識到，他說話的語氣柔和得不像話，仿佛在哄生病的小孩。

林檸在他的對面坐下，擡頭看向他，目光澄澈，“謝謝您，我爸從來沒有這樣照顧過我。”

大概小姑娘真把他看成長輩了，何聿笙想笑，他可真不怕麻煩，給自己找了個女兒。

“你爸比較忙。”他回答，“林昌白手起家，很拼，否則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那你呢？何家的資産是林家的數倍，你就很閑嗎？”說起父親，小姑娘的語氣就像吃了槍藥，有點沖。

“比他閑一點。”

何聿笙很想說，守業和創業不一樣，創業還沒有自己的一套班子，事事要自己親力親為，守業則不同，一切已經形成秩序。

看林檸似乎并不願意和父親和解，沒有說出來，沒有創過業的人終究體會不到那份辛苦，說多了，反而成了說教，惹小姑娘煩。

兩個人雖然沒有說太多話，可是有人陪着吃早餐，心情都不錯。

吃完早餐，林檸主動收拾了碗筷，何聿笙用手機回複了一些信息，準備離開，今天還有項目需要親自談 。

看着他拿起公文包準備離開，林檸猶豫了一下，終于在他出門前問道：

“下周日晚上，您能不能過來吃飯，這次我自己做。”

可能覺得有些唐突，又補充一句，“您要是忙也沒關系，我就随便說說。”

何聿笙看着小姑娘羽睫輕顫，低着頭，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唇角不自覺揚起，“好，下周日晚上一定過來。”

何聿笙離開後，林檸的目光落在她那條碎花圍裙上，腦海中又出現何聿笙系着她的圍裙，認真做飯的樣子，她的唇角也忍不住勾了起來，現在正好有時間，她決定把這個美好的畫面畫下來。

憑借着印象，林檸很快畫了個輪廓，又從網上搜索了何聿笙的圖片，進行再創作。

整整一個上午，畫作終于完工，她仔細端詳着畫面，心裡還是有點遺憾，如果當時拍個照片就更好了，這樣表情會更生動。

下午她和安安、小梅約好去藝術館幫忙。剛過十二點，艾媛就打電話給她，要去接她，然後一起去藝術館。

和艾媛一起到了藝術館，發現何之晴也在。

何之晴看到艾媛，熱情地上前打招呼，艾媛卻顯得有些冷淡，禮節性應付一下，回了聲“蘇姐姐好”，就拉着林檸去找蘇之謙。

蘇之謙正指揮工人挂畫框，看到林檸過來，招呼她一起看看畫作該怎麼布置才合适。

林檸提出了一些專業意見，蘇之謙表示贊同，後面安安和小梅也打出租車過來。

四個女孩忙活了整整一個下午，才把抽象畫作展廳布置完畢，并請蘇之謙來查看驗收。

蘇之謙驗收還算滿意，晚上請女孩們一起去附近的飯店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