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家,下車的時候,又是何聿笙抱着,放進了輪椅,林檸有種錯覺,她不是腿摔傷了,而是一條腿殘廢了,真是挖了坑,把自己埋了。
她後悔極了,搞什麼苦肉計呀。
回到家,林檸覺得自己總算解放了,在腿傷沒有好之前,絕對不能出門,被一個男人抱着上下車也極其羞恥。
可是,她忘了,她住在二樓,有一個不算長的台階要上。
她拖着那個殘破的腿想上樓,努力了一下,真疼,疼得她快要叫出聲了。
何聿笙把她放下,本來指望她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他去了下房間,上衛生間及換衣服,衣服上沾了她的血漬。
當時為了避嫌,他在一樓選了房間,原本是書房,放着他沒有收走的東西。
他出來時,看到林檸一步一步往樓上挪,受傷的腿沒辦法用力,她就用手撐着欄杆,另一條腿用力往上跳。
看起來很費力,但是她似乎很努力,真是個倔強的姑娘。
“林檸,你等一下。”何聿笙叫她。
被她突然這麼一喊,她騰空的右腳沒落對位置,正好落在了樓梯邊沿上,站立不穩,馬上又要摔下來。
何聿笙幾乎是跑過去,隔着一道樓梯接住了她向後倒的身體。
何聿笙一手撐着欄杆,一手扶着她的腰,讓她靠在他胸前,待兩人站穩之後,何聿笙松了口氣,手心都是汗。
“林檸,以後不要逞強,你這樣太吓人了。”
林檸點頭,雙頰好似下了火,一片绯雲,紅色順着脖頸蔓延,連耳垂也變成了嬌豔的紅色,看起來非常可愛。
何聿笙笑她,“這麼容易害羞,以前怎麼談的戀愛?”
林檸不想回答,以前談戀愛也隻是牽手,小時候爸爸不疼媽媽不愛,想讓他們抱一下都是奢侈,沒有建立起親密關系。
特别是爸爸,偶爾回來,想讓他抱,總是被推開,離開的時候舍不得,抱着他不讓走,反而換來打罵,幾次之後,她再不敢和爸爸擁抱撒嬌,一直到長大,很抗拒和異性親密接觸。
劉昊知道她的抗拒,順着她,關系最好的時候也就牽着手,一起去吃飯,一起去圖書館學習。
“算了,不要說了……”林檸和劉昊的關系是他心裡的一根刺,他既想知道他們發展到哪種程度又害怕知道。
林檸不知道他搭錯了哪根筋,身子站穩之後就推開他,準備繼續艱難往上爬。
何聿笙彎腰把人抱起來,距離太近,凜冽的荷爾蒙氣息像漲潮的海水洶湧而來,再次盈滿她的鼻腔,壓迫感太強,讓她不能呼吸。
她身體僵硬,甚至有些抗拒,沒有像上次那樣摟住他的脖子。
身體的感覺最誠實,何聿笙微微蹙眉,對她的反應不滿,明明在酒店時,她并未排斥他的擁抱。
把人抱到卧室旁,讓她用指紋打開了門,直接把讓人放到床上,他也坐在床上休息。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打量她的房間,床單是淺綠色,上面有紫色的丁香花圖案,手繡的,溫馨而雅緻,被套也是同款,純棉的料子,溫暖而舒适。
卧室床頭擺放着一些書和畫冊,梳妝台上放了一些簡單的水、乳等化妝品。
相比較于别的女孩的房間,這個房間的陳設過于簡單,連梳妝台的東西也太少了些。
何聿笙收回視線,挺喜歡她床單被套的顔色,比他灰色的床單被套溫馨很多,紫色的丁香花唯美而浪漫。
還是需要一個女人,這樣睡覺才會是一件浪漫幸福的事。
“你換件衣服,我先出去,有事叫我,聽醫生的話,不要逞強,留了疤就不好了。”
何聿笙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所有的耐心都給了林檸,哄她像哄自己的女兒。
何聿笙離開以後,林檸換了睡衣,看着她染了血的禮服有些心疼。
血漬在衣服上停留的時間越長,越難清洗,所以,她決定馬上清洗掉。
何聿笙在廚房忙活了一會兒,做了一碗青菜雞蛋面,這兩天他忙着照顧住院的父母,沒注意到冰箱裡已經沒有葷菜。
做好了面,端進林檸的房間,看到林檸正在清洗衣服。
“你先過來吃飯,衣服放着,我帶到外面幹洗。”
“先等一會兒,很快就洗好了。”林檸随意回答。
何聿笙把面放在桌上,到洗浴間,看着林檸洗衣服。
纖細的手臂輪番用力,白色的泡沫就從她的指縫間溢出,調皮地躲來躲去。額前的一縷頭發垂下,她輕輕甩頭想将其甩至耳後,何聿笙被她的這個小動作可愛到,主動上前,将她那捋調皮的頭發别至耳後。
看她左右手交替揉搓了一會兒,還沒有洗好,勸她,“先去吃飯吧,時間久了,面就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