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同事陸續離開後，傅笙起身前往二十七樓，晏琛在門口翹首以盼，她探頭一看，連平時留守在律所的王助理也不見人影，此刻的二十樓空無一人。

傅笙不免好奇:“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晏琛回答:“有的律師下樓吃午餐，有的律師沒來律所，王助理今早有其他工作，預計下午回律所。”所以她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兩人來到辦公室，晏琛鎖上門，桌上的外賣盒擺放整齊，他一一打開:“聽說這家餐廳不錯，你嘗嘗看。”把筷子遞給她。

傅笙洗完手以後拿好筷子，兩人并肩而坐，菜色偏清淡，照顧她的口味:“好吃。”

她想起來沒問彙報結果，“我今早的彙報工作如何？”

晏琛給予肯定:“很不錯，考慮得很全面。”

得到晏琛的肯定，傅笙心滿意足，說明自己的專業沒退步。

“下午我會宣布結果。”

“好。”

比起之前的生疏，現在他們相處得很自然，飯後晏琛收拾好餐盒，打開休息間:“去休息吧。”

“那你呢？”

“有沙發。”

休息間一塵不染，床品沒有絲毫褶皺，令傅笙不禁咂舌，晏琛是有強迫症嗎？瞬間回到住院的時光，空氣中飄散着若有似無的消毒水氣味。

晏琛看到傅笙欲說還休的模樣，提議道:“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換種顔色。”他之前沒有午睡的習慣，所以幾乎沒打開過這個房間，隻讓保潔定期清潔，房間隻是基礎配套設施，入目白茫茫的一片。

如果傅笙偶爾來休息的話，他可以改變風格，按照她的喜好來。

傅笙建議:“随便換種顔色，這個房間讓我想起住院的那段時光。”她不想再回憶，那段回憶并不美好。

晏琛詢問:“需要陪你嗎？”

傅笙搖頭拒絕:“不用。”她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睡。

晏琛沒有勉強她，關上門離開。

傅笙玩會兒手機，一準備入睡，鼻腔充斥着清潔劑混雜着消毒水的氣味，讓她輾轉難眠，睜開眼無神地望着天花闆。

不知不覺過去十分鐘，還是睡不着，突然想念晏琛身上的香氣，無奈地走出房間。

“晏琛。”

晏琛正低頭處理工作，聽到傅笙的聲音，立馬走過來:“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傅笙苦笑:“我睡不着。”

晏琛試探性地說:“那我……陪你。”

“嗯。”

當傅笙躺下去的時候，晏琛側身坐在邊緣，幫她蓋好被子，心想這樣陪着她就好。

沒想到傅笙掀開被子，拍拍身邊的空位置，示意他也躺下來一起睡，晏琛猶豫一會兒，緩慢躺到她身邊。

傅笙感覺到他身體緊繃，忍不住笑出聲:“你緊張什麼？”

晏琛抱着被子，有些羞澀:“沒，沒什麼。”

傅笙狡黠一笑:“别緊張，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晏琛垂眸，對上傅笙促狹的雙眸，挑了挑眉:“這話應該我來說才對。”他嘗試着伸出手臂，能讓她枕着，“要抱嗎？”

“要。”傅笙是真的很困，沒有絲毫猶豫就躺在他懷裡，埋在他的脖頸間，聞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氣，沒一會兒就安心地睡着了。

漸漸的耳邊傳來清淺的呼吸聲，一轉頭能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氣息彼此糾纏，無聲撩撥他的心弦，想觸碰的手又放下，最終隻是把滑落的被子幫她重新蓋上。

輕輕拍一拍她的後背，仿佛在哄一個孩童，自己隐隐感覺到困意，慢慢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聽到門外規律的敲門聲，晏琛才悠悠轉醒，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是下午上班時間，傅笙還在懷裡睡得香甜。

敲門聲還在繼續，晏琛不得不起來，輕輕抽出自己的手，傅笙翻個身，在夢裡面呓語，他輕聲說:“睡吧。”然後小心翼翼地關上休息間，生怕吵醒她。

晏琛打開門一看原來是老師，立馬整理好西裝，問候一聲:“老師。”

許康年瞥了一眼，褶皺的西裝，淩亂的發絲，惺忪的睡眼:“午睡才醒？”

“是。”

“嗯，懂得休息是好事。”以前路過晏琛辦公室的時候，他不是在碼字就是在打工作電話，難得能好好睡個午覺。

“您有事？”

“就是想問你選實習生的事。”

晏琛留意休息間的動靜，扶着許康年出去:“老師，我們去您辦公室說。”他不想打擾傅笙美夢。

許康年還覺得奇怪，就幾句話的事情，大可以在他的辦公室說，怎麼還要出去說，難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他？

今天難得有空，許康年拿出他珍藏的茶葉給他泡上一壺，開門見山直接問:“你想選誰？”

晏琛回答:“傅笙。”

許康年淡淡道:“是那位傅家小姐。”

晏琛詫異:“老師，您知道。”

許康年歎了一口氣:“前兩天碰見宋思文，他說自己學生畢業不去他的律所工作，反而來京州律所實習，沖我發了好大一頓火，還懷疑是不是我故意挖他牆腳。”

晏琛抿了一口茶，沉默不語。

“她來京州，是為了晏明修。”

“嗯。”

許康年疑惑道:“她可以直接去中明資本工作，為什麼來咱們律所？他們傅家可不是隻讓她做律師那麼簡單。”

“我不知道。”他現在什麼都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