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春悲秋的少女第二天早上就把昨晚的傷心全給忘了,今天是她要做媒婆的大日子。
她好不容易才說服了母親能去參加了自己手帕交的賞花宴,上一世的她沒去,這一次正好尋着這個由頭去會一會杏兒表妹。
恩公的心上人,應該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
可是在賞花宴見到了以後,多少有點一言難盡了。
陳杏兒穿着一身大紅色配綠色的華裙,長得挺不錯的,就是身材不太突出,有些明顯的短闆。
這場賞花宴的主人姓尤,是牧嬌嬌的手帕交,兩個人的父母都認識,所以才熟識了。
尤小姐被委托請來了這位杏兒姑娘,自然是隻能替閨中好友打聽着。
同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岩花鎮上面的人也不算多,很快就算是熟絡了。
“杏兒妹妹,你可定親了?”
旁邊打探消息的山茶和牧嬌嬌全都豎起來了耳朵,生怕錯過了重要信息。
陳杏兒用帕子擦了擦嘴邊的糕餅渣子,笑着道:“還不曾,家父家母都正在相看人家呢。”
陳家雖然是靠着租車發家的,但是壓根也算不上什麼正經的商戶人家,可是因為家中隻她一女,便挑來挑去的花眼了。
湛齊玉這個表哥,也是在她的相親備選名單上的,隻要他能考上個舉人,那也是門不錯的姻緣。
而且,陳杏兒是對表哥比較滿意的,隻論外形就是她最為滿意的人選了,可是表哥卻對她冷冷淡淡的,她便鮮少登門了。
聽到她這麼說,牧嬌嬌才趕緊插話:“我覺得也不可盡信媒妁之言,咱們還是要有自己的考量才是正經。”
紅配綠的陳杏兒其實并不喜歡這個美貌的姑娘,本來她盛裝打扮想在這個賞花宴會上面大放異彩的,可是那個牧姑娘隻穿着件淡綠色的衫子,就把宴會上面各種鮮花給比下去了。
雖然這裡沒有男子在場,可身為女子都能感覺出來出來她的天生麗質。
這麼美麗的女孩子,定是有機會攀上高門的,她嫉妒的很。
“牧小姐說笑了,我身為陳家女兒,自然是聽從父母的了。”
此刻的小廳之中隻有三個姑娘,别人都被尤姑娘隻支走放風筝去了,也沒有外人,牧嬌嬌幹脆抛磚引玉了。
“兩位姐妹都是我的好知己,我也不瞞着了,我其實已經有了心悅之人了,正是自己的表哥。”
山茶袖子裡面的手都給捏紅了,小姐這簡直為了湛公子名聲都不要了。
尤小姐也是大為震撼,不是震撼這件事的本身,而是她竟然就這麼承認了,對女子的名聲大為折損啊。
同樣震驚的還有陳杏兒,她聽到了表哥兩個字,就完全不受控制的想起來了自己的表哥,溫潤端方的公子生的一副好相貌。
隻是已經兩三年沒見面了,不知他現在是何模樣了。
看着她煙波流轉,牧嬌嬌趁熱打鐵:“聽聞陳小姐也有個秀才表哥,不知道他是否已經談婚論嫁了?”
戳要害就要戳七寸,一針見血。
拿糕餅的手都慌了,酥酥的糕餅渣子掉了一地,尤小姐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還是覺得她家教太差了點。
陳杏兒捏着糕餅慌張道:“我跟表哥很久沒聯系了,并不知曉。”
尤小姐都看出來了些眉目,不過也不挑明,幫着牧嬌嬌說:“現在已然是秀才了,那未來保不齊能成狀元呢。”
不過她後半句想說的卻是她不一定能成為狀元夫人,起碼她覺得她不能。
本來牧嬌嬌還想再說些什麼的,但是也就是此時有人進屋來了,三個姑娘心照不宣的不再說什麼了。
但是陳杏兒的心裡面惴惴的,肯定是他表哥有了什麼機遇,才能讓别人知道。
俨然此時美貌的牧嬌嬌成為了她的眼中釘,那個姑娘擺明了是來搶人的。
精心安排的賞花宴會上,花沒賞了幾朵,心情倒是變得的很差。
那一身紅綠搭配的姑娘,離開尤府的時候,明顯心事重重的。
可就是在這個時刻,一輛馬車停在了她的面前,牧嬌嬌笑眼盈盈的邀請陳杏兒同坐一輛馬車。
正好陳杏兒此刻也很想問個明明白白,提她那許久未見的表哥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家中有兩個哥哥,都很想拜關大儒為師,隻要能做了他的弟子,肯定能做大官。”
她眼神透着真誠,可是陳杏兒是閨中女子卻不知道關大儒為何人,牧嬌嬌認真的給她解釋了一番。
等她說完,陳杏兒不太信:“你确定我表哥能幫助你?”
“那是當然了,最近他成為了關大儒的關門弟子了,若是能給我兩個哥哥說上話,我也能跟着争光了。”
後面牧嬌嬌再說什麼,陳杏兒已經沒什麼心情聽了,她滿腦子都是表哥以後會做大官。
她騰的起身,喊停了馬車,匆匆帶着丫鬟上了後面跟着的自家馬車。
等人一走,牧嬌嬌露出來了一個得意的表情,山茶在旁邊誇着小姐:“小姐我覺得你不一樣了。”
她家小姐絕對不一樣了,現在她是能成大事的人了。
“小姐我這是大器晚成懂不懂。”
她在馬車裡面笑的開心,心裡的大石頭落了一大半。
這事要成了。
明日就是正式的拜師了,她給湛大哥準備一身月白色的儒生長袍,不知道他穿上好不好看。
想到了這裡,就幹脆順便去湛家看看,馬車回到了牧家,在母親那裡露過臉以後,牧嬌嬌就找機會鑽狗洞去了。
馬車回去了以後,一個跟着馬車一整天的小厮,總算是得到了些牧嬌嬌的消息了,趕忙回去跟秦少爺彙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