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潋,剛我叫你你怎麼不答應呢?”許周走上來和虞潋肩并着肩。
他太有侵略性了。虞潋不經意地往旁邊挪了兩步,将兩人隔開。
“抱歉,剛剛在想事情,沒聽到。”
許周并肩和虞潋一起走着:“你也要去操場嗎?”
虞潋點點頭。
“那我們一起吧。”許周熱情地看着虞潋,“我聽江依白說你高中就是在這裡讀的,現在回到這裡應該感覺很親切吧。”
虞潋伸手摸了摸牆壁上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劃痕笑了笑:“确實很親切,四年裡它仿佛沒有一點改變。”
“走吧,我們一起去操場。”
許周邊走邊說道:“對了,這周六你有時間嗎?我們打算搞個聚餐。”
“聚餐?”虞潋不解地問。
“沒錯。”許周點點頭,“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嘛,之前可能不太熟悉。現在有緣分到同一個地方,認識一下也好。”
虞潋了然,又是沒意思的人情局。
“實在不好意思,周六我有約了。”
許周馬上說道:“沒事啊,那周五也可以的。”
虞潋捏了捏自己手機,這人聽不懂婉拒嗎?
“我問問依白。”
“好,我等你答複。”
虞潋走到四班後面,正好看到在三班後面四處張望的江依白。
江依白朝虞潋揮了揮手招呼她過來,等虞潋走進後她問道:“你怎麼現在才過來啊?”
虞潋指了指六班後面的許周說:“路上遇見許周,和他說了幾句話。”
“許周?”江依白疑惑地問,“你居然和他認識。”
“今天才認識的。對了,周六要聚餐的事情你知道嗎?”
江依白歪了歪頭:“聚餐?我們幾個實習生的嗎?”
虞潋點點頭:“對。”
江依白想了想說:“前天一起出去玩的時候,聽許周提起過,但好像沒有确定時間。”
虞潋松了一口氣,她笑着問:“你去嗎?”
“去啊。”江依白理所當然地說,“反正都要相處一個月,早點熟悉更好。”
“好,那我回複許周。”
望魚一中的大課間除了跑步外還有個特别的環節——打太極。
學生們整齊的散在足球場上,跟着音樂打起二十四式太極。要是不說是學生的大課間,肯定會被認為某地大齡老年人養生交流大會。
“起勢——左右野馬分鬃……”
江依白戳了戳虞潋:“你會打嗎?”
“以前會,現在早忘了。”虞潋說着還比出一個金雞獨立的姿勢給江依白看。
彭老師看她們兩個人說說笑笑地也走過來加了一句:“我沒記錯的話,那年太極比賽你們班還拿了二等獎吧。”
每年新生入校後,還沒軍訓就立馬開始學太極。在高一時學校甚至還會舉行一個太極比賽,獎金頗為豐厚。
不過往往比賽完後,學會的姿勢就忘了。在大課間時,每個人對太極都有自己的理解。同一個時間裡,找不到動作完全一樣的兩個人。
台上的校領導一臉痛心疾首地說:“你看看你們這個太極打得哦,歪歪扭扭,成何體統。”
這個領導剛下來另一個又馬上走上去說道:“你們站的時候離草坪的白點遠一點,才剛打上的點馬上就被裡面弄沒了。”
虞潋笑着搖了搖頭,這些老生常談的話他們還在說。這麼多年了,怎麼還不換個說辭。
有一瞬間,她仿佛也回到了自己高中的時候。
跑完步就打太極,打完太極聽領導的數落。他們在台上不停說,她在下面抱着個本子拼命背。
明明已經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但現在她站在這片熟悉的草坪上,那些記憶又一下翻湧上來,盤旋不去。
虞潋不由感歎道:“青春真好啊。”
江依白在旁邊接道:“是啊,青春真好。”
彭老師在旁邊笑了笑:“你們現在不正青春嗎?”
虞潋搖了搖頭,自從上大學以後,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意氣風發在被逐漸磨去。現在她隻是一個疲憊的成年人,要考慮生計,不再是當初那個滿眼隻有下一次考試成績好壞的學生了。
不過哪又如何呢?
反正她會過得很好的。
虞潋想,自己這前半生也算是求仁得仁了。隻除了一個留青,是自己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