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月痛心疾首地看着底下一群敢怒不敢言的呆瓜,慶幸還好她還有後招
兩人共乘揚塵而去,留下回過神的大皇子氣得破口大罵
等回了營地,紀疏白本想把芙月安置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去應付東弋王,卻沒想到芙月興奮地吵着要一起去
紀疏白擰眉:“剛剛你已經被很多人盯上了,我也還不确定父王的态度,一會兒會很危險。”
危險?最大的危險就在你身邊啊
芙月佯裝不覺:“你剛剛說要查,可這件事不是你做的嗎?你打算怎麼處理?”
紀疏白對她毫不設防,把計劃全盤托出:“大皇子也在這裡安插了人,到時候栽贓給他。”
芙月了然
最後紀疏白還是拗不過芙月,帶着她一起進了東弋王的帳篷
帳篷内點着濃重的熏香,似是想遮蓋某種死氣沉沉的味道。東弋王沒受什麼傷,這下已經清醒了過來,披着厚重的大氅靠在床頭
“父王。”
紀疏白撩起衣擺,單膝下跪行禮,芙月跟在後面默默埋頭
東弋王咳了一聲,脫險後臉色看起來比剛才還要難看,出口便是威壓:“剛才來人禀告,說在馬廄中發現了能讓馬匹發性的藥物。”
紀疏白撐在地面的指節微微蜷縮,冷峻的面龐上卻未顯露出異樣
“那想必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為之。”
門口突然傳來洪亮的聲音,大皇子不顧侍衛阻攔闖了進來
他砰得一聲跪在紀疏白旁邊草草行禮,然後擡頭勢在必得地看向東弋王:“兒子剛才已經派人在全營地搜尋,卻不想在五皇弟的枕頭下發現了同樣的藥物。”
此言一出,帳篷内靜了下來,事發突然還未來得及退下的太醫哆哆嗦嗦地縮在角落裡不吭聲,感覺自己聽了什麼皇室秘聞
東弋王布滿歲月痕迹的面上沉默,一時讓人摸不清情緒
他相信今天的事不是意外
但較于這個魯莽沖動的大兒子,他認為一向機敏聰慧的紀疏白就算做,也不會落下這種顯而易見的把柄
他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眸微微眯起,将跪在地上的兩個兒子一一打量過去
大皇子神情逐漸激動,滔滔不絕地給紀疏白潑髒水。而紀疏白在最初辯解了一句後便一直沉默不語,沉靜穩重的模樣和大皇子形成了強烈對比
作為父親,他自然會喜歡優秀的孩子
但前提是他不能淩駕于父親的尊嚴之上
東弋王收回目光,餘光裡卻意外瞥到了紀疏白身後一個陌生的面孔
大皇子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連忙趁熱打鐵補充道:“還有還有!父王有所不知,在駿馬發性後,紀疏白第一時間并未前去護駕,而是調轉方向解救他身後的這位宮女!”
大皇子得意洋洋得仿佛抓住了什麼驚天大把柄:“當時還有其他人也看到了,父王大可一一去盤問!紀疏白此舉實在是倒反天譴!是置父王的安危于不顧!”
紀疏白垂頭掩住的眼眸蓦地一厲,手掌緊握終于有了反應。他側頭厲聲,話語是他未曾察覺的狠厲:“王兄莫要欺人太甚!我調轉接這名宮女是因為其極擅長箭術,是最後她用箭驚醒駿馬救駕有功,王兄怎能颠倒黑白?!”
紀疏白不顧事實為她辯駁。畢竟出箭時并未有第四人在場,東弋王又出處于極度驚懼中未能辨認誰射的箭
大皇子急急想反駁:“你胡說!你明明就是……”
他本想戳穿紀疏白和芙月間的關系,又想到自己本不該知道這些,話硬生生卡在喉嚨裡
“夠了!”東弋王忍無可忍,怒聲打斷
就算紀疏白心思重城府深,可大皇子這副莽撞失儀的模樣更讓他失望
“紀疏白,關于藥,你怎麼解釋?”
紀疏白從容不迫地擡眸,冷言解釋這場明顯的栽贓
芙月在背後看到他挺拔如松的背脊和緊握的拳頭
看來他也沒那麼淡定
解釋期間東弋王視線從紀疏白身上,漫不經心地移到了他身後那名宮女身上,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至于王兄所說的宮女,她因身手極佳才被我安排進侍衛隊,怎會是王兄口中名不正言不順的混進來?”
說到後面紀疏白又在為她解釋,冷冽的嗓音比為自己辯解還要急切
芙月雖然唾棄他這副表面為她好實則把她往火坑裡的模樣,但心裡并不害怕自己的處境
大男主抵抗自己的父親可是他成長的轉折點,她可不信紀疏白沒有保全她的能力
東弋王渾濁的眼珠在幾人間來回轉動,然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緩緩開口狠狠斥責了紀疏白
在場圍在床邊的幾位官員心頭一顫,根本沒想到東弋王會處置這位如今炙手可熱的王位候選人
紀疏白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無言領受東弋王的怒火和懲罰
東弋王自然沒有相信,但還是以他疏忽大意為由落下懲罰
難得取得勝利的大皇子面露喜色,還未得意忘形就被東弋王以身手不佳疏于訓練一同處置了
“至于,你那位宮女。”
紀疏白剛沉下的心又被吊起,不明白父王為何會突然提起芙月
東弋王意味不明:“救駕有功,賞,晉升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