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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綴韻」月色正濃,不思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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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痛……’

意識的回歸是從如同被深海的水壓撕裂那般的疼痛開始的

‘我……我在哪?’

意識清醒了不少,你嘗試睜開眼睛……一無所獲,眼前依舊隻有晦暗

‘不對,我……我是誰?’

就好像人們理所應當地能随時看着自己的身體的一部分卻幾乎不會去在意一樣,你感受不到你的一切,甚至記憶,而你對此卻下意識覺得理所當然

‘那我應當算是什麼東西?’

‘一個失憶的個體?一團思考着的意識?又或者隻是一節無意義的消耗能量的熵增?’

‘甚至為什麼我連我的名字……我原本的稱呼都不再記得,卻能記得起這些?

‘我……我……

隻能持續不斷的無意義的思考極其迅速的消磨着你的意志,通常情況下認為,一個近人類意識體在無法接受任何來自外界的訊息的情況下,即使僅僅隻關閉信息渠道:聽覺、嗅覺、視覺等哪怕其中之一的情況,都能在不長(真的很短!)的時間裡極速的消磨意志

而你現在,既聽不見,又看不着,還摸不了,聞不到,甚至還有在你認知裡,大概被叫做自我認知阻礙的情況

你感覺你快瘋了

「這什麼小說标準開局,真就有不了一點新意」

“嘭!”

「哈,一中期BOSS就能給整成這樣,看來那幫家夥們是一點多的忙不樂意幫哇」

意識似乎快要進入混亂狀态的前一秒,有一道聲音傳來了,随之而來的,還有眼前的火光

“!!”

瑰麗,美麗,絢麗的紫火!

光亮起的一瞬間,你感覺你的一切都回來了好多

視覺,隻要以那團火光為錨點,就能夠錨定住當前的視線所在

嗅覺,你終于聞到了這裡的味道,這些味道并不好,腥臭,腐爛,混亂,像是久未清理的廢棄後廚,又像冰箱保鮮層角落裡被遺忘拿出的發黴果蔬,好像将世間一切穢惡的意向彙集後湊向你的鼻尖,又好像那些味道若隐若現,遙不可及

聽覺,是眼前火焰的噼啪聲

你本能地被眼前亮光的火焰吸引了

獲得感官的你第一時間是查看你自己

‘嗯哼……口區’

你第一次被你自己的形态惡心

那變換的,閃爍着的,不定的,時男時女的,幹癟的,長毛的,光滑的,破爛的,吹彈可破的是你的雙手

這些狀态一下子疊加被你未能确定是否存在不過現在切實在收集信息的眼球捕獲,着實大大震撼了你的心靈

好吧,感官是回來了,但還是缺了不少,而且你現在也沒回憶起來你的名字

不過至少是知道你大概是個正經人類了,就像你的認識中那些知識大多數的來源裡那樣

「啧,看不了就别看呗,先趕緊過來」

“嗡嗡——”

聲音又傳來了,火焰伴随着擴增的嗡嗡聲似乎燃燒得又更旺了些

仍然被自身形态的不确定和閃爍震撼的你被那聲音一點仿佛清醒了回來,連忙放下那被你驅使的大概能叫做手臂的東西

看向那火

你幾乎看得清火焰照射的周圍的東西了!

醫院走廊,襁褓,冰櫃,溢滿鮮血的雙手,還有……呃呵!

觀測隻是渠道,獲得信息是結果,而“看向火光周圍被映照出的那些東西”的結果現在直接清晰地出現在了你的腦海

你忍不住移開了視線并無助了腦袋

為什麼你看到的是這些

為什麼你能看到這些

然後你又強迫着将視線折回,生怕僅因你的回避就讓着使你重獲感觀的火焰熄滅,再無那些體驗可言

你嘗試蹬動并未被觀測過的雙腿再離那火光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些

監測設備……通知單……跌落的筆……人潮湧動的白大褂們……

‘哧嘶!……

完全不習慣的信息獲取方式讓你極為不适應,你堅持地看着,就像知道在刷就天亮了,可還是忍不住手指下滑的那般看着

「噫……什麼鬼描述,好惡心」

「好啦,是我太急,這些信息不該醬嬸擺,你先别看這邊」

火焰好像閃爍了一下

随着那聲音,火焰逐漸變小了一點,火光映照出來的四周的東西也消失不見

“額……”

停止折磨般的觀察,你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确認自己大概的确有嘴巴這種器官,嘗試發聲後,朝着那團火光詢問

“你是誰?”

聲音依然怪異,就好像……就好像跟那團火光一同傳來的聲音那般!卻又好像……更磁性?更低沉?更尖銳?更沙啞?更清脆?更……艹

你終于學會了不再去探究這些

「等等昂……彳亍,搞定了」

「哎啥?你問我是誰……我嘛」

“烘!”“烘!烘!烘!烘!烘!”

不如你那般不定,那聲音确定而穩定的聲音倒騰了什麼一番後聽到了你的問題,随之而來的是更多的火焰,更多的火焰在空洞洞的漆黑中被逐一點亮了

「懶得跟你講,講了你也記不住」

你獲得了敷衍的回答,可眼前随之被火光照亮的畫面卻不再如第一次照亮的那般草率而敷衍

周圍的一切都清楚了起來

漂浮的物件們,圍繞着瑰麗的黑紫火光,倒是與漆黑的周圍搭配得十分炫酷,而你的四面八方,雖不再如先前空洞洞且無法觀測的漆黑,但也依然灰黑一片,深不見底

‘看得到景深了’

低頭,呃,還是沒有至少你看得過去的形體

好吧,先不探究

那聲音,先假定為從那火光傳來的聲音正在叫你過去,卻沒說幹什麼,觀察?觸碰周圍的物品?又或者是……接觸那火光?

但你還是聽話地蹬動了雙腿,朝離你最近的那團火光靠近

明亮的白天,高聳的公寓,蜂窩似的排列,整齊有序……

越靠近火光,火光映照出來的東西越是清晰

你看到了如上的場景

「怎麼樣,有什麼印象?」

心理醫生輔助治療般的問答,你沒有上前接觸火光或火光映照出來的這些景象,因為你不想看到被你驅使的那些不定形态的東西

所以你搖了搖頭

「那就去另一個吧,場景還有很多」

“哧——”

火焰不再被維持而熄滅的聲音吓了你一跳,眼前的場景消失了,那聲音完全無所謂的樣子,你卻反倒有些惋惜

‘剛想試着摸摸試試看來着……’

有些失望地這樣想着,遊動着并未被觀測的手腳在不确定的空間中遊泳般漂浮着前進

「哈,那就下個場景試試呗」

聲音又無所謂地傳了過來,你朝着下一團最近的火焰移動,發現了那些火焰的規律:似乎會跟随着聲音的語調而顫動,就好像被音波頻率壓迫的火燭那般

然後完全沒發覺剛惋惜的想法你并沒有說出來就被那聲音知曉

“嗡——”

總之,你來到了下一團火光前

這裡是一棟高樓幾乎頂層的一套公寓内,樓底下的人聲鼎沸幾乎傳不上來

‘?’

什麼意思?

你感到困惑

觀察到的信息似乎還是上下連起來的,但真要連起來看,心裡卻總是有股違和感,就感覺似乎好像那些該連起來的信息又似乎不是能連起來的樣子

「什麼每日困惑,哈哈哈,下一句是不是就要每日挑戰了」

‘!’

聲音吐槽般的話語沒能解決你的困惑,反倒加重了不少

“這些景象……這些火焰……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這些”

操持着你完全不習慣的嗓音發出聲音,不定的聲音,潛意識就覺得完全不是你的嗓音,區别太大導緻你話都幾乎說不利索,一字一頓

「我嘞個十萬個為什麼,還真是符合人設哈」

「額不是……還能為啥,幫你找回自我呗,這些場景不是個人都能看出就你你自個的經曆」(能看出的吧……看不出就該我傷心了)

“我……我的自我……”

“呃……艹”

說到自我,你又忍不住觀察起了自己,然後又被自己薛定谔似的不定重疊形态惡心到了

你現在的存在形式應該不是你的意志所能接受的

你撫過那些景象,被火光映照出來的景象似乎隻是水中幻願,手指輕輕撥楞就散開

「你在期待些什麼,我可沒閑工夫真把這些場景建出來」

“……”

你皺了皺眉,光速撤下了手臂,不是因為對那聲音吐槽的厭惡,而是對……自身的厭惡

「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

“沒有……”

你很努力将這些場景和你腦中已有的常識結合起來了,可并不耽誤依然一無所獲的結果

「哎……行吧,看來這樣是沒戲了

我再調整下」

‘調整……’

聲音說完,火光又落了回去,場景又消失不見了

「哎……又是個麻煩差事」

「那老畢登……到時候再讓他豪堪滴……」

像是鼓搗自己東西時能發出來的輕聲呓語,使得那些瑰麗的火焰變得細小并随着那不知名的語調一同跳躍和閃爍

“你……知道我的事情嗎……”

你忍不住提問了

“當然知道,不然那些場景咋建滴你覺得?”

鬼知道你是怎麼從那火焰中看出挑眉的表情的,這讓你更疑惑了,即使是告訴知道要幫助對象這件事本身都是需要斟酌的嗎?

“你應該知道我很多……我們……很熟嗎……那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而是展示呢,這樣不更簡單些?

還是說……隻考轉述會有什麼不真實感……怕我不認之類的?”

「這麼多問題,一起答吧」

「你現在夠特殊,特殊到想要找回自我不是件容易到能靠言語轉述的事情」

火焰停止了舞動,恢複成了原先的形狀和大小

“……”

你覺得心煩

「哈,知道你至少想試試」

“!”

心煩變成了驚訝,你以為那聲音就像印象裡那些謎語人一樣透出點情報好像能撒了他

「那聽好,你叫%*#&,是從第@¥のéま♂醬到%?#¥&@,為了實現■■■■那家夥■■■■■■■■■的■■■■■■■■■,朝■■■■■■■■■■■■■■■,而且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好了好了快停下!快停下!”

講到名字的時候聽到的混亂就已經讓你不适,更到後來“為了實現”四個字後面大概該填上名字的地方觸發了什麼保底機關似的直接死死扣住你好不容易喚回的五感,後面見扣不住了直接用令人牙酸的刺耳吱吱聲掩蓋,并且大到了幾乎讓你覺得腦袋要被那聲音鑽開讓你禁不住擺手叫停

「哝,差不多就這樣」

那聲音等了許久,見你好轉不少後才傳來

“為什麼我隻是知道自己是誰都這麼難啊……”

好了,浙下心煩變心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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