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頭一次被巨大飛獸拽上空中了,奧斯卡還是沒法适應這種急速升空的刺激,他感覺臉上的皮都被扯平展開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他低頭看去,倒是借着這個機會把白城内混戰現狀看了個大概。甘道夫騎着白馬捷影在第二環四處奔走,铠甲锃亮的多阿姆洛斯親王緊随其後,他們顯然是正在努力組織起第二層抵抗力量進行防禦。第一環内大火四處燃起,除非集中力量撲滅否則也隻能任由火勢襲卷整個一環,但如今的白城内沒有那種多餘的組織力去專心滅火。奧斯卡仿佛看到了像是法拉米爾的身影在一環陷入混戰的某個巷子裡奔忙,但也不敢确定。而且他還看到大河上那原本被他們拆了的浮橋又被重新搭建起來了,還有兵力從莫古爾輸送而來。
就知道會這樣,奧斯卡在内心歎息,他們之前拼了命給敵人造成的麻煩根本不足未提,不過現在的奧斯卡沒有閑心擔憂别的事了,他剛剛也不止是純粹看風景而已,而是不停用劍猛戳飛獸的腹部和腿,但是這種兩腿無所憑依無處借力的狀态要發起有效攻擊實在太難了,他自己也說不上到底戳哪兒了。
更重要的是,又有個騎着飛獸的納茲戈爾從另一個方向朝他撲來。奧斯卡看他的姿态和高度立刻逼迫自己繃緊精神提防攻擊,果然那納茲戈爾駕馭飛獸就舉着劍就朝他頭肩削過來,被奧斯卡一個卸力格住後直接把劍打飛了。
把納茲戈爾繳械的下場就是,它會喊它的同夥一起來把你撕碎。
至少奧斯卡看到的是這樣。
劍被打落後那個納茲戈爾尖嘯了一聲調個頭再次朝奧斯卡沖了過來,這回這個架勢可不像是來跟他交手的。迫近的危機感讓奧斯卡立刻摸出腰上的護符,在另一隻飛獸打着轉咬住他的一條腿時,奧斯卡将茲茲作響的黃金長槍照頭紮向飛獸,這可能是奧斯卡這麼近距離聽過的最凄厲的尖嚎。他懷疑自己的耳朵能在這瞬間就被震破,而且确實突然開始耳鳴。
被當頭紮了一槍的飛獸吃了劇痛螺旋般開始失控亂竄,本來抓着奧斯卡的飛獸也受到驚吓俯沖向地突然松開爪子,讓奧斯卡從三層高度墜到二層高度,在建築物無頂和牆頭上撞了個兩眼發黑痛到短暫失去知覺,等勉強恢複意識他又砸進一層熊熊燃燒的火海之中,撞暈過去沒多時就再次出現在貝瑞剛德家地下室。
嗯,打仗會死人是很正常的。奧斯卡如此想着檢查了下裝備,還好他即便是厥過去武器也不撒手,寶貝特大劍沒丢。遺憾的是紋章盾不知丢哪兒了,想要找回來大抵也是不可能,加入了米納斯提利斯的保衛戰還折了他兩件裝備,這是他不曾料到過的損失。
他沒有耽擱立刻跑向街道,跑到大廳時被尖叫的女仆吓了一大跳,奧斯卡隻得略作安撫:“不要慌!你們暫時還是安全的!把門窗全部堵死,随時準備滅火!”
說完奧斯卡就将門闩一個個掀了,沖到街道上。貝瑞剛德的府邸所在的這一層詭異地安靜,喊殺聲與器械造成的破壞轟隆聲響遠遠傳來,仿佛戰争離這裡仍有距離一般,但實際上來到牆邊上往外望滿眼都是蟻群般烏泱泱的獸人大軍淹沒了佩蘭諾平原,底層竄起的濃煙即便是在高層也能看到。
奧斯卡二話不說朝下層奔去,被安排守在各環入口處的都城守衛們目瞪口呆地看着奧斯卡仿佛遲到了一般急匆匆狂奔而過,沖下台階跑過街道,接着在某個陌生的街道拐角差點兒迎頭撞上飛奔的馬匹。
“什麼時候還有不長眼的蠢貨!”
罵聲響起奧斯卡立刻就認出了聲音,定睛一看果然是甘道夫騎在捷影背上,同時甘道夫也認出他來,暴躁的臉上閃過一絲尴尬。
“原來是你,那就不奇怪了。”甘道夫面色立即和緩下來,“你是從什麼地方死回來的?那裡情況怎麼樣?”
甘道夫屬實是把不死人的基本特征把握住了,奧斯卡搖搖頭說:“我是從一層上來的,準确來說是被納茲戈爾的飛獸抓上來的,你又來這裡做什麼?”
“一層你不用再去了,專注防守二層吧,”甘道夫搖搖頭無奈道,“法拉米爾正在盡量組織滞留在一層的軍民疏散撤退,你去那裡幫助他吧,皮平!”
他這一嗓子奧斯卡才注意到原來他背後還坐了個人,準确來說還坐了個半身人。
“什麼??”剛剛還在發呆的皮平吓了一跳,“又怎麼了??”
“來跟奧斯卡打個招呼。”甘道夫的口氣突然變得輕松起來,“你帶去他找法拉米爾,你知道他需要幫助吧?”
“當然當然。”皮平說着就左看右看想辦法下馬,奧斯卡朝他伸出手,一隻手就将他從馬背上扶了下來。
“哇,你真強壯。”皮平一邊由衷稱贊一邊扯平衣褶,甘道夫看了眼前方路途又道:“伊姆拉希爾讓我去看看我們的宰相大人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作為攝政王他早該出現在衆人面前履行自己的職責,此刻的白城是最需要他的時刻,他應當主持大局!”
“恕我直言,如果是我我不會對攝政王抱有太大期待。”奧斯卡聳聳肩說,“法拉米爾正在奮力挽救大局,說明他已經與他的父親之間做個了斷了,德内索爾現在的心情一定不怎麼樣,雖然我對那老頭了解不算多,但也能看得出他的自尊心不是一般的強,所以,做好白走一趟的準備吧。”
“有意思。”甘道夫挑挑眉說,“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去一趟,畢竟法拉米爾和伊姆拉希爾已經在竭盡全力,我這個老頭子可以稍微喘口氣,你們倆趕快上路吧,一環的情況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說着甘道夫向東方望了依言,才策馬繼續往高層去。